彼此相似的两个人,总会给人一种安 。 两人坐了一阵,皇上便同范伸掏起了心窝子,“当年也怪不得朕啊,要不是他秦家非要同太子搅合在一起,朕也不会对他产生忌惮,秦将军手里可有十万兵马,足以威胁到朕……” 是以,他才设局安了个私藏火药,企图谋反的罪名,抄了秦家,一家六十余口一个不留。 抄家时,秦家的大公子还在战场上杀敌。 然凯旋而归之 ,等着他的并非是帝王的奖赏,而是手铐脚镣。 后来在地牢中得知,秦家已无一人存活后,便一头撞死在了牢里,临死前曾咒诅过皇上,“自古昏君,有何好下场,我秦家今 所受,便是到了 曹地府,你惠康帝也得偿还。” 要说恨,秦家人肯定是恨透了他。 皇上突地悲痛了起来,看着范伸痛心疾首地道,“朕也并非铁石心肠,是他们自己非要同朕作对,还有那长宁……” 王公公一走,屋里就只有范伸和皇上。 一个说着,一个认真的听着。 皇上停顿的那几息,范伸也没有 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她是朕的同胞妹妹,可她为何胳膊肘要往外拐呢?先是支持 嫔生下来的野种,朕念着手足之情,宽恕了她,可后来她又站了韩家,非要同朕对着干,朕没了法子,只能忍痛杀了她,杀了他的丈夫,儿子,一个都没给她留。” 皇上不由惋惜道,“她要是稍微听话些,也不至于如此下场……” 但她太固执。 最后同样背负着谋逆的罪名去了 曹地府。 如此,除了秦家,当年的长宁长公主,镇国公府裴家,也是恨他的。 昨夜那冤魂,不是秦家便是他的妹妹长公主长宁。 “法师来了后,你将秦家,还有长公主一家的生辰八字给他,既然人都死了,便早 投胎,何必又揪着生前之事不忘……” 范伸点头应道,“陛下放心。” “上回你给朕的那护心丸,可还有?”皇上吐出了心头的郁结,平静了不少,撑起身子掀开了被褥,勉强能下地。 范伸扶了他一把,“有。” *** 范伸午后才回大理寺。 乾武殿闹鬼之事已传的沸沸扬扬,寺正蒋大人难得没有再来找范伸,探讨那文书之事。 文王的案子暂时先搁在了一旁,个个都在谈论 中闹鬼。 过了两 ,文王身边的太监才又来了一趟大理寺,这回倒没说让范伸进 ,而是直接给范伸送了两幅画像过来。 文王被关了几 ,便画了几 的画像。 画了又废,废了又画。 今儿终于 意了。 太监小安子,将画亲自 到了范伸手里,“大人,王爷说虽没画出十分像,但也八九不离十,还得劳烦范大人早 捉拿刺客……” 小安子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王,王爷说,若是大人抓到了刺客,先知会他一声,万万不可自行处决,也不能收监……” 范伸 起眼皮望了过去。 小安子的脸上便有了几分不自在,“小的先告退。” 小安子走后,严二从范伸接过画像,展开其中的一副之后,便也明白了文王为何会那番特意 代。 画中之人,轮廓虽模糊,却依旧能看的出来,美 入骨。 怕是搁在长安城,是个数一数二的倾城之 。 严二愣了愣,不明白文王这画的到底是刺客,还是自己又在哪里看中的美人儿,想让大人利用公职替他寻人。 转头正打算问身旁的范伸,却见其目光落在那画像上,眸 冷冽如冰梭。 严二一时不敢再啃声。 过了半晌,才见范伸挪动上前,自行展开了第二幅画像。 同样也是画的模糊,头上的一顶黑 斗篷帽儿盖下,遮至了额头,脸上又是一片 影,唯一能瞧得清的便是那双眼睛。 冷清如冬雪。 飒 之间又藏着几分狠绝。 严二松了一口气,这才像个女刺客……不觉凑过去仔细瞧了起来。 范伸只瞥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脚步绕过了桌案,刚坐在了那太师椅上,便听严二“嘶”了一声,“属下怎么觉得有些面 。” 范伸抬眸。 严二便笑着挠了挠头,盯着那画像上眼尾偏下的一颗小小的黑痣,轻声嘀咕道,“是属下看错了眼,这痣生的位置倒是同姜姑娘一样。” 范伸盯了一眼严二,身子往前靠了靠,手掌扣在那画像上一转,将其调了个方向。 视线在那双眼睛上停留了好半晌,手掌才往前一推,身子往后仰去躺在了太师椅,“不像。” 那病秧子,半死不活,一双眼睛每回见了都像是下过雨一般,水雾蒙蒙。 哪能 出这般锋芒。 严二自知失言,忙地点头,“确实差很多。” 范伸没吭声,闭目躺了一会儿,突地道,“将第一幅画像,拿给太子。” 一听到太子,严二的神 立马一片肃然,“是。” “还有,文王该搬出皇 了。”范伸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里头又是一片望不到底的深潭。 严二垂目,认真地听着吩咐,并未多问。 一年前他知道了范伸的真实心思后,倒是好奇说了一句,“为何。” 范伸的回答是,“有人站文王,便有人站太子,我不过是选了太子。” 第16章 姜姝乖乖地呆在阁楼里,哪里也不敢去,生怕范伸突然拿着那银针找上门来。 等了一 没来,两 没来。 几 过后,姜姝便放松了警惕,觉得是自个儿大惊小怪了,不过两枚银针,家家户户都有,怎就知道是她。 只要自己不同文王正面遇上,等过了这阵风口,案子烂在了大理寺,谁还记得这桩…… 姜姝如此盘算着, 中便出了几件大事。 先是皇上的乾武殿闹了鬼。 接着又是文王。 竟玷污了一位秀女,还是皇上亲自选出来的未来太子妃,被大臣联名递上奏折,跪在皇上的御书房外,愤然弹劾道,“先朝几代,从无如此先例,文王品行败坏,陛下若再将其留在 中,只会 了我大陈的血脉,将来不待敌国来犯,我大陈必先内 而亡。” 隔 文王便被逐出了皇 ,另建府邸, 足半年。 事发后,当初进 的那批秀女,无法再入后 ,被皇上一一指派到了各 ,去伺候主子。 姜家二姑娘,也在其中,成了一名 娥。 杏也是今儿见姜夫人拿出香炉,拜起了菩萨,才听说了这些。 姜姝听完,一时没回过神,从小到大她还未如此心想事成过。 想什么,来什么。 心头的一桩大事了了,姜姝这才想起要去寻韩凌。 上回没有姜姝去国公府求情,韩凌依旧活的好好的。 韩夫人也就嘴巴子厉害,手里的戒尺看着造势大,落在人身上,却是不痛不 ,罚了韩凌跪完祠堂后,便没了声儿。 只是比往 看的更紧了些。 韩凌自己也没想出门,不敢出门。 见到姜姝来了,韩凌难得没再提进 ,也没提她那太子表哥,只一脸后怕地同姜姝道,“药罐子,幸亏我没进 。” 姜姝意外地看着她。 韩凌一双手抱住胳膊,摩挲了一阵,神 渗得慌,“你可听说 中闹鬼之事?” 姜姝刚听说。 但她自来不信这些,也没放在心上,此时见韩凌怕成这样,不免笑话了一番,“就算 里闹鬼,也还隔了道 门呢,跃不出来。” 韩凌急得一把堵住了她的嘴,“你可别,别 说。” 姜姝也不过同她玩笑一句,怎么也没料到,那鬼当真还能跃出 门。 又出现在了荒废的秦家院子里。 说是靠近秦家不远的几个府邸,大半夜的听到了哭声,有胆大的上门去瞧,一推开门,里头那口枯井竟冒出了血水。 城中之人,一时人心惶惶。 都说秦家的冤魂回来了。 姜姝以为韩凌会害怕,特意跑去瞧了她一回,却见韩凌红着一双眼睛问她,“她是不是当真回来了?” 姜姝不明,“谁?” 韩凌便攥住她的手, 动地道,“秦漓,小萝卜啊,小时候你来韩家时,咱还一起玩过一回呢,后来秦家遭难……”韩凌一声哭了出来,“药罐子,要不咱俩去瞧瞧吧,也不知道她如今是何模样……” 姜姝嘴角一 :“我不去。” “醇香楼上回的戏,咱是不是还没瞧完?”韩凌干脆利落地 了一张银票到姜姝手里,“醇香楼的戏哪有鸣凤楼的好看,川蜀来的大家,一次翻的跟头比醇香楼整场下来还多……我已定了明儿的座。” 姜姝拿眼凝着她。 “还有四个月吧……趁着还未过门再不走走,等将来进了侯府,出来一趟更难。” 姜姝:“……”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