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婚礼当
，摆在永嘉侯府这边的喜宴结束后，蔡胜男带着下人收拾东西，就觉得有些头晕。不过她当时以为自己只是累着了，没有放在心上，自认为身体一向很好，过后歇两天就好了。她那晚就正常的歇息了，第二早起吃早饭的时候，恰好有一道小菜五香小鱼干，是她素
吃的，说是一闻到香味，就会食指大动。可那天她却一闻到小鱼干的气味，便觉得恶心想吐，接着又头晕目眩起来，差点儿没摔倒。秦平为着女儿出嫁，连告了几天的假，要等到女儿回门之后，才会回城卫上差，当时恰好在家，而且就在蔡胜男身边，陪她一同用早饭。见到新婚
子这副模样，他也吃了一惊，立刻让丫头把蔡胜男扶到
上躺下，又叫人去请大夫来。蔡胜男仍旧觉得，自己应该只是累着了，歇几
就会好的。秦平却道：“婚礼虽繁琐，但咱们家这边还算不上十分忙碌，就连宴席，亦有人帮着你
办。你是累了些，可你身体一向康健，即使有些不适，也不至于如此严重。我看你这不象是仅仅累着了，还是请位大夫来诊过脉，才能安心。你不要掉以轻心，善泳者溺于水。若你仗着身体好，就觉得自己不会生病，即使身有不适，也不肯请大夫来瞧，只怕小恙都会变成大病，那就真的麻烦了。”蔡胜男见他这么说，心里也
窝心地，便答应了，不过请来的并不是太医或名医，而是素秦家东西两侯府惯常请来看小病小痛的一位住在附近的大夫。不过这位大夫既然能在侯门府第里混，自然不是水货。他一上手把过蔡胜男的脉，便已诊了出来：“这是喜脉，只是月份还浅，应该才只有一个多月而已。世子夫人想必是近来累着了，有些伤着身体。老朽给夫人开个养胎的方子，夫人喝上两剂看看吧，要先静养些时。”大夫的话还没说完，蔡胜男与秦平夫
俩都已经惊呆了。蔡胜男虽然是以老姑娘的身份嫁给了秦平，但她本人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罢了，秦平则是
儿就没料到自己这么快就会
一个孩子，两人都傻愣愣地一坐一站，半天没反应过来。幸好虎嬷嬷听闻蔡胜男这边请了大夫，担心她的身体，禀了牛氏，过来探听消息，正好遇上大夫说出来的大喜事，立刻奔回正院报喜。牛氏喜出望外，都等不及秦柏，便自个儿扶着丫头快步赶过来，才叫秦平夫
俩醒过神来。牛氏细细问过大夫，得了准信，又拿到了养胎的方子，
喜得不得了，厚赏了大夫。不过送走大夫后，她又让人拿着秦柏的名帖，去把太医院里一位享有盛名的妇科圣手给请了过来，再为蔡胜男把了一次脉，确定大儿媳妇是真的有孕了，才真正笑开了花。妇科圣手倒是没给蔡胜男开什么养胎的方子，先前那位大夫开的方子，他看过后道：“可以吃两剂，稳一稳胎。过后世子夫人想吃就吃，不想吃也没什么，三餐照常饮食，多吃些新鲜瓜菜，不要太过油腻了，也要注意
忌之物。世子夫人的身体底子好，这回是意外累着了，但并没有大碍，不必太过小心，反倒把胎养得太娇了。”牛氏自个儿生过两胎，又照顾小儿媳生过一个孙子，心里自然明白个中道理。她再三谢过太医，客客气气地把人送走，便嘱咐了蔡胜男许多话，还把卢嬷嬷调给后者使唤。卢嬷嬷有过侍候产妇的经验，还在内务府接受过相关培训，前来陪伴蔡胜男，最适合不过了。但除此之外，牛氏也不忘吩咐长子秦平，隔上三五天，就要请大夫来给蔡胜男诊一次平安脉，确保万一，也不许他累着了媳妇儿，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让着蔡胜男些。
秦平话说到这里，忍不住对女儿秦含真道：“你祖母是有了孙子，就把儿子抛一边了，实在叫人心酸得很。”蔡胜男在旁听了，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抿嘴偷笑着低下头去。
牛氏嗔道：“我哪里就把你抛一边了？你没侍候过孕妇，我是生怕你
手脚的，伤着了媳妇和孙子！”秦平叹了口气：“是是是，儿子是
人，确实该小心。只是……您媳妇这一胎未必就是儿子了，您也别总把‘孙子’二字挂在嘴边。万一她生了个孙女，难道你就不喜了？”“瞎说！”牛氏瞪了长子一眼，“孙子孙女都是我的骨
，我怎会不喜？难道我不疼三丫头和六丫头？我也没偏心过庄哥儿，你少编排我了！”说罢，她便拉起了蔡胜男的手，“好孩子，你是我们秦家的功臣。只要你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一样喜，你千万不要多心。”蔡胜男笑着道：“夫人待我如何，难道我心里还没数么？我不会多心的。”她身体很好，跟秦平关系也和睦，就算这胎生了女儿，下一胎再努力生个儿子就是了。秦家三房又不重男轻女，公婆都十分慈
亲切，妯娌也和气，她有什么可担心的？秦含真心下
喜，向父亲秦平与继母蔡胜男道贺：“恭喜了，这真是一件大喜事！咱们家喜上加喜了，你们怎么没早些告诉我？！”秦平清了清嗓子：“月份还早呢，昨儿才诊出来的，急着跟你说什么？你反正总有知道的一
，不必太大惊小怪了。”秦含真瞟了父亲一眼，没兴趣继续听他说这些没眼
的话了。她父亲什么都好，就是求生
望不够强，没瞧见祖母牛氏与继母蔡氏都开始拿眼睛斜睨他了吗？赵陌笑着
言道：“并非含真大惊小怪，实在是这样的大喜事，含真与我都十分喜，恨不能早一听闻。若是昨儿就知道，只怕含真都等不及回门，就先回来看岳父岳母了！”秦含真回头嗔他。她怎么可能做这么傻的事儿？赵陌却只冲她笑了笑。
秦平却顺着女婿的口风，转了话题：“那不行，
里有规矩的，宗室皇亲也有该守的礼数，礼不可废，真儿不可仗着女婿宠你，两家又相
，便轻狂起来。”秦含真迅速扫过牛氏与蔡胜男的表情，机灵地接过话头：“父亲放心，我不会的。
里的繁文缛节确实多，我这几天天都在烦恼，但也硬着头皮撑过来了。”秦柏问她：“回门之前，可进过
了？给皇上、太子殿下请过安没有？”秦含真忙道：“是，已经进
给皇上与太子请过安了，也见过了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气倒好，想必病情已经无恙了。”常进
去的秦柏自然清楚太子妃是否已经“无恙”，闻言只是笑笑了事，但秦平与蔡胜男，还有在座的秦安、小冯氏夫，便顺着这个话题，讨论起繁琐的礼仪与太子妃的病情传闻等闲话来。牛氏笑眯眯地看着儿孙们说笑，自己也时不时
上一句。没多久，长房与二房的人也赶来了，正好遇上午饭时间。赵陌与秦含真便陪着秦家三个房头的人
餐一顿，完成了回门仪式。小夫
俩手拉着手，绕道大门，回转肃宁郡王府去了。离开永嘉侯府的时候，秦含真虽然觉得心头有些不舍，但也没多伤
。两家离得这样近，她想回娘家，随时都能回，若不想叫外人知道她太粘娘家，大不了走别院的后门就是了，外人才不会发觉呢。她淡定得很，只当自己是搬到了一个离亲人更远的院子。有赵陌相伴，她暂时没多少闲功夫伤呢。不过，秦含真没料到的是，自己离开娘家后，祖母牛氏却开始觉得伤
了。她在房间里长吁短叹地，有些闷闷不乐。秦柏见状，不解地问她：“夫人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舍不得孙女儿？若你实在想她，我陪你过去看孩子就是了。广路往
也是常来的，我们大不了去他别院等着，叫他们小夫过来说话。外人不知情，也不会多说什么。”牛氏道：“我哪里是为了这个？我难道不知道三丫头嫁得这么近，我什么时候想孙女儿了，抬脚就能走到郡王府去了？就算是走大门，坐车也用不了一炷香的功夫！我不是为了三丫头才觉得难受的。我是……”她顿了一顿，没有说下去。
秦柏皱眉道：“若不是为了三丫头，那又是为了什么？方才你那般
喜……如今安哥儿有儿有女，平哥儿媳妇也有孕了，孙女孙女婿恩和睦，你还说这辈子再没什么遗憾了，如今又
出这副模样来……若是有什么难处，在我面前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你我夫一体，原不该有什么隐瞒的才是。”牛氏忙道：“我也不是要隐瞒你什么，我只是……只是想起了谦哥儿来。他老子如今是有儿有女了，
子过得顺心如意，可我的谦哥儿还在江南老家，孤零零一个人过活呢。你总说，他身份尴尬，总要有了功名，上京之后才不会轻易受人轻视。可谦哥儿才十一岁，天知道他几时才能考得功名？难不成他要熬上十年八年才考上秀才，我也要等上十年八年，才能见到亲孙子？这也太煎熬了！”她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安哥在儿子的事情上半点主意都没有，我探过安哥媳妇的口风，她又说听安哥的意思。我看等他们两口子拿主意，是不能指望的了。虽说谦哥儿的身份确实很尴尬，但他一直留在老家，又能过什么
子？有好先生教他读书么？将来说亲又能说到哪家媳妇？与其叫他这么凄凄凉凉地留在江南，我宁可……把他过继给族里其他人，让他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地到京城来！那样我好歹还能跟大孙子多相处几年！”秦柏讶然：“过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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