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心里忽然有了答案。 当她无法自欺欺人,便不想如鸵鸟一般,躲起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有……”宋嘉月咬,克制心里汹涌的情绪,语声倔强,“我没有觉得你无关紧要,也没有觉得你不值一提。你不能这样……误会我。” 手里的竹丝灯笼忽然灭了,她把灯笼丢开,往前又迈了一步。 她靠近俞景行,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看着近在迟尺的这个人,忽然想做点什么。 这样的一个想法从宋嘉月脑海里闪过。 犹如石子被投入湖水,泛起无数涟漪,也驱使她做出行动。 四目相对,宋嘉月踮起脚,她心里有一种亲吻他的冲动。然而,那个人行动比她更快,在同一刻间,俞景行已然俯下身来,低头没有任何犹豫封住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一剂猛药的小俞和愿者上钩的小宋。 小俞:媳妇儿跑不了了,计划通√ 小宋:…… 小宋:一辈子睡书房吧!!! 小俞:…… 第38章 坦白 滚滚惊雷响在窗外。 风雨呼啸,外面天愈暗,书房也愈暗。 细细密密的雨丝从一扇没有关的窗户飘进来。 雨水打窗台,窗外几丛栀子花,在风吹雨打中飘零地。 宋嘉月人在书案旁、在俞景行的面前,在他温柔而热烈的亲吻中晕头转向。大约一条细绳将她的心牵系到他身上,她此时能受的,都是与他有关的东西。 他温热的呼,滚烫的皮肤。 他身上夹杂着淡淡药草味的如松如柏的气息。 被俞景行一个吻夺去的意识,直到这个吻结束时,才慢慢回拢。 屋里的灯不知何时灭了。 宋嘉月微微着气,仍被俞景行用手臂揽在身前、半倚半靠在他身上。 她在黯淡的光线里眸光润看着俞景行。 却本来不及有更多的想法。 俞景行蓦地将她抱起来,让她就此坐到了书案上。 猝不及防,宋嘉月一声惊叫刚从嗓子眼冲出来,转而又被夺去呼。 是又被堵住,再次被属于俞景行的气息包围。 也不晓得到底是过去多久的时间。 当俞景行真正放过她的时候,外面雨势渐小,早已听不见雷鸣。 好几次觉快不过气,俞景行却本不肯放开她,宋嘉月有些恼,觉得他不知道分寸。她从书案上跳下来,站立不住,才觉察到自己两腿发软。 俞景行伸手扶住她。 宋嘉月一抬眼,发现俞景行眼底的笑意,不由得更加恼了。 她今晚是来做这个的么? 怎么就那么像不小心着了这个人的道,变成这样…… “我要回去了。” 宋嘉月目光从俞景行脸上移开,四下找自己的灯笼,小小声说道。 熄灭的竹丝灯笼滚落在地,瞧着有些可怜。宋嘉月视线落在不远处那个灯笼上,俞景行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她的手指:“今晚不回去了吧,嗯?” 留下来,同他一起睡么? 宋嘉月脸颊滚烫,立刻将手回来,转身要走。 俞景行轻笑,从背后抱住她。 他下巴搭在她肩窝处,微哑磁的声音响在她耳畔:“我们好好说说话。” 最近,他们的确什么都没有…… 宋嘉月一张脸却烧得更加厉害,终究没有给他回应。 到头来,还是留下了。 一张楠木垂花柱折枝花叶纹拔步,宋嘉月在里头,俞景行在外头。 说是留下来两个人好好说说话,这会儿偏偏谁都不开口。窗户已经关严,书房里也重新点上灯,光线透过帐幔照进来,俞景行瞧着宋嘉月,手指轻抚她的鬓发。 确实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在她来书房找他之前,他其实没有多少把握。 既然选择同她戳破他们之间那层窗户纸,他无疑是什么准备都做好了。她在外面置办酒楼、宅子,是做好走的打算,她不来,她想要的,他会给。 情的事,最是强求不得。 这一年对她的好倘若留不下她,便是她真的半点儿都不稀罕。 如此,还能怎么办? 但她终究是来了,没有将他彻底抛弃。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赌赢了,只是这几不怎么好过。几次想放下身段,却晓得即使这样也全无益处。他们两个到今天,不能指望那样含含糊糊过一天是一天。 俞景行想着这些,兀自出了会儿神。 直到觉身旁的人不安分的举动,他回过神,一笑间将宋嘉月捞到怀里。 “喂——” 挣扎换来被俞景行抱得更紧,宋嘉月忍不住闷声抗议。 俞景行低头,在她上啄了一口,含笑道:“让我先高兴一会儿。” “还以为你当真不要我,难过了好些天。” 宋嘉月顿时说不出话。 来书房找他全凭一股冲动,冷静下来,意识到做了什么、想做什么,又懊恼。 不是后悔,也不至于后悔。 但她预料不到,他或者说他们,会像这样失控…… 宋嘉月却又十分清楚,如果不是这么一股冲动,她不会迈出这一步。过去她总是在回避这些东西,不去多想、找很多借口,以后都不必要。 “前些子和你说的那些话,语气可能有些重,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生气也不要不理我。”俞景行托起她的下巴,“虽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依然要说。” “我喜你,心里有你,就必然会想要你。” “不会希望你离开我。” “但你的心若其实不在我这一处,我同样不想强你留下。也许我卑鄙了,拿话你,不给你逃避的借口。可是不这么做,我不确定你是否在委屈勉强。” “我告诉你这些,你生气吗?” 昏暗的光线里,俞景行一双眸子认认真真瞧着宋嘉月。 “生气。” 宋嘉月移开视线不去看他,“你可以不告诉我。” “你不傻,也不笨,后定会反应过来。” 俞景行轻笑道,“我速速坦白,趁早争取宽大处理,免得你秋后算账。” 宋嘉月更加没脾气。 她并不是不知道俞景行之前冷着她是有意为之。 然而要说为这个事情生气? 被伤了心,故意疏远,保持距离……都是很正常的反应罢了。 假如她喜的人不喜她,她不会觉得非要贴上去。 谁又不希望在情里保留一点儿尊严?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宋嘉月沉半晌,咬一咬,慢慢问道,“你是因为同我成亲、因为我是你的子,才喜我,还是因为我这个人,才喜我的?” 这话有些绕口。 不过不妨碍俞景行听明白她的意思。 “我喜的自然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说的所谓身份。否则,难道说随便换一个别的人成为我的子,我就一定会喜她?这种说法毫无道理。” “诚然,哪怕我娶的人我不喜,我也会尊重她、不会让她被人欺负。”俞景行对宋嘉月说,“但我不可能随便把心出去,情的事,不是我能控制得了。” “所以我既然说喜你,自然喜的只是你。” 俞景行想,纵然她有一天换了一副新面孔,他也不会留恋眼前的这幅皮囊。 一如他看到这张脸,除去最初不怎么确定的那几天时间,他从来不会想起其他的人来。因为他知道她并不是那个人,因为他知道她们是不一样的。 宋嘉月垂眼听俞景行的话,心里一阵震动,眼中涌起热泪。 她没有哭,只是笑了。 俞景行这么说,她为什么不信他一次、信自己一次? 终究是得做出个选择才行。 这几天反复拷问自己对俞景行的情,她会决定来见俞景行,也是因为在自我叩问里想明白一件事。事实上,来之前宋嘉月就基本上想通了—— 假如这个人不喜她,也罢。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