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过来了?”她决定岔开话题。 俞景行坦然道:“是大殿下身边的胡公公。” 宋嘉月问:“有什么事情吗?” “大殿下得知我们从侯府搬出来,特地吩咐胡公公前来问。” 俞景行笑,“顺便邀请我去赴宴。” “宴席在明晚,我准备参加。” 以为他会拒绝的宋嘉月不由得愣一愣:“赴大殿下的宴?” “没事的。” 俞景行在她嘴上啄一口,“要和以前一样,对你的夫君有信心,嗯?” “你好好说话。” 宋嘉月嘟囔一句,恰巧小丫鬟说午膳准备妥当,两个人又同去用饭。 …… 俞景行说准备去赴宴,宋嘉月心有忧虑,但没有阻拦到底。隔天,早上送俞景行出门去衙署后,晓得他很晚才能回,她有心理准备,倒是不着急。 因为这儿离悦来酒楼很近,且定好的点心铺子开张的子也离得很近了,宋嘉月便过去看一看情况。铺子里正在做一些最后的整理工作,不少人正在忙碌。 宋嘉月却被两个面黄肌瘦的小姑娘引目光。 夏是陪她一起过来的,宋嘉月便问:“这两个小姑娘怎么回事?” 未等夏回答,注意到夏存在的小姑娘已经上前笑和夏打招呼。 她们齐齐喊夏一声姐姐。 夏反而向她们介绍宋嘉月说:“这是我之前和你们提过的,我家小姐,你们以后见到她也要认得。如果不是她,我没有今天,你们也不会有今天。” “小姐好!” 小姑娘认真的点一点头,又脆生生喊一句。 “这到底是怎么了?” 宋嘉月一头雾水,两个小姑娘走开了,她又追问夏。 “小姐,我……我收留了她们。”夏腼腆道,“她们都是被遗弃的孩子,我瞧着觉得可怜,所以把她们都带回来,免得宿街头,只能乞讨要饭。” “虽然我没办法让她们过上很好的生活,但是可以让她们吃得饭、有衣服穿,不过也不是白给的。因为她们已经十四五岁了,所以也让她们帮忙干一点活。” “其实都是特别勤快的孩子。” “每次有什么事情待她们去做,都格外卖力又做得格外好。” “小姐对我好,我才能有今天。我看到她们,就会想起自己的小时候,而且我现在也有一点儿能力了,还是能帮到她们的……以后还可以想办法教她们手艺。” 宋嘉月实在想不到有这样的内情。 她更想不到,这些其实和她也是存在少许关系的。 惊讶片刻,宋嘉月微笑看着夏说:“这些都是你做的善事,和我没关系,我什么力都没有出,不能白白占了这份功劳。不过往后若有困难,可以找我。” “就是小姐的功劳啊。” 夏笑眯眯,“没有小姐,哪有我的今天?哪有她们的今天?” 回到宅院,宋嘉月一直在思索着夏收养孤女这件事。她向来知道自己能力十分有限,或许做不了太多,但或许该向夏学习,哪怕只能做一点,总比不做好。 帮一个人说不定就是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这谈不上是小事。 夏收养的那样的孩童大概不在少数,光让他们吃得穿得暖肯定不够。正如那句想办法教他们手艺……总之,最重要的是要让他们拥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但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 宋嘉月暗暗思忖,想到最后,她决定找时间和俞景行商量商量。 …… 俞景行在大皇子刘昭的宴席上见到了董齐光。 他们平没有来往,甚少见面。 董齐光脸颊凹陷,眼下一片青黑,眉眼之间的郁之越浓。 在看到俞景行的瞬间,几分意外之余,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席间,晓得肃宁伯府和宣平侯府有龃龉的大皇子,主动游说,试图让董齐光和俞景行握手言和。俞景行对此表现得不冷不热,而董齐光则放下身段,主动罚酒。 酒过三巡,正值酒酣耳热之际,面红光的大皇子冲俞景行举杯笑道:“我曾听闻俞大人有个表妹,生得花容月貌,正好平泽也未娶……” 平泽是董齐光的字。 俞景行轻抬眼帘,朝董齐光看过去,微笑:“我家表妹确实尚未定亲。” “甚好甚好。” 大皇子刘昭听言抚掌而笑,仿佛对什么事情极为意。 三后,一道旨意突然被送到宣平侯府—— 皇后娘娘为朱嘉芸和董齐光指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腹黑小俞,实锤了。 第65章 心事 对于宣平侯府而言,这一道旨意不仅突然,而且诡异。 他们和肃宁伯府之间是存在嫌隙的,关系从未缓和,怎么可能结为亲家? 然而,如今旨意已经摆在他们面前。 抗旨也须得考虑代价。 但无论朱氏抑或是俞通海,对这门婚事都不意。倘若指婚一个正经人家,倒也算得上是一桩美事,偏偏是肃宁伯府……送走传旨太监,俞通海准备进一趟。 只是俞通海尚未出门,俞景行便回府了。 他们在书房约莫待得半个时辰,之后,俞通海不再提进的事。 朱氏不忍看朱嘉芸嫁给董齐光那样一个纨绔,一面后悔自己没有早些给她定下一门好亲事,一面焦虑不安。这个样子,后她要如何向自己堂哥待? 眼见俞通海似乎不准备继续为朱嘉芸的事情心,而她一个妇人,既没有多少的能耐又在贵人面前说不上话,朱氏免不了追着俞通海问怎么回事。 “老爷,这事儿……难道就这么算了么?”朱氏急得落泪,“董家那个七少爷就是一个混不吝,芸姐儿若是当真嫁给他,后半辈子指不定就会这么毁了呀……” 朱氏往里向来心细,能轻易觉察到俞通海的情绪。 此时因被一道指婚的旨意得昏头,反而没有留意到俞通海脸上隐有怒意。 朱氏的话甚至怒俞通海。 他额头青筋暴起,竭力克制语气:“她想要毁了侯府的帐又怎么算?!” “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竟做出那等事情。倘若传得出去,舒宁的婚事受到牵连要怎么办?而今是大皇子给侯府脸面,手下留情,才未闹出事端……” 朱氏渐渐从俞通海的言语中得知朱嘉芸做下的事。 她如今回想,才晓得自己这个侄女那些不对劲下面究竟埋藏着什么。 攀大皇子? 这是朱氏从来没有想过的,哪怕当初她让人盯住朱嘉芸,她也从不曾想过。 走到这一步,她要怎么说自己没有责任? 何况差点害了自己的女儿。 出乎意料的隐情让朱氏身形一晃,她伸手扶住一旁的花几,才堪堪令自己站稳。 却已再说不出话,她哑口无言,不得不接受一切。 离开俞通海书房的俞景行,则径自往朱嘉芸的院子去。 他的人早已经把守住整个院子。 当朱嘉芸得知皇后娘娘指婚的消息时,她又惊又怒,又不想相信又意识得到这是真实发生的事。她想逃走、想去找刘昭问个明白,却发现自己被看守起来。 房间门口有人守着,廊下有人守着,院子门口也是一样…… 焦躁不安的朱嘉芸恼怒中将房间里面的瓷瓶、花盆、桌椅砸了一地。 俞景行走到房门外时,依然听得到房间里传出来的阵阵吵闹动静。 但他脸上表情一变不变,示意守在门口的仆从打开门。 房门甫一被打开,面便飞来一个茶盏。 俞景行侧身躲了过去,茶盏砸在地上,发出一声碎裂的声响。 同一刻间,朱嘉芸注意到俞景行。她不认为俞景行是来帮她或者怎么样,只想到这个人是来看自己的笑话,顿时气血上涌,微愣之下,狰狞着脸朝俞景行扑去。 麦冬紧跟在俞景行的身后。见状,他上前一步,拦下朱嘉芸的同时,为防止她重新扑上来,伸手不轻不重推了她一把。朱嘉芸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俞景行迈步走进房间,在离朱嘉芸几步远外驻足。 朱嘉芸觉到他身上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咬牙质问:“你想做什么?!” “来劝你一句。” 俞景行仿佛正在望着一潭死水,“安心待嫁,来对你没有好处。” “我偏不!”朱嘉芸此时怒目圆睁,原本姣好面容极尽扭曲,“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凭什么要听你们的?要嫁你们自己嫁!我死也不会嫁过去肃宁伯府!” 说话之间,她从地上站起身来。 俞景行却已不看朱嘉芸。 他语气淡淡吩咐屋里屋外的丫鬟婆子和随从们:“这一段时间,你们都要好好看住她,不能让她受伤,也不能让她逃走。皇后娘娘指的婚,你们也晓得轻重。” 一众人齐声应是,不敢有半句疑问。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