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蓟生忽的想起自己在王家沟养伤的时候,阮秀芝也是这么忙里忙外的,对他嘘寒问暖,生怕哪里吃的不如意。 他想,即便是母亲也不过如此。 阮秀芝一贯会照顾人,如今一个人在首都呆着,守着这么大的房子,却不知道有没有想念阮文和建明。 “建明给您来信了吗?” 阮秀芝在那里切白菜帮,“来了,前些天刚写了信,说是去什么迪士尼玩了,还问我最近在忙什么,有没有下雪。对了小谢,我听广播说,天津那边厂子投入生产了。” “嗯,正式投产了。”谢蓟生在那里啃着烤地瓜,“我休息两天,买了明天的票去看阮文。” “那正好,我给她做了件棉袄,还没托人捎过去呢,你给她带过去。”今年冬天冷,阮秀芝特意 来了新棉花,弹成棉絮做新棉袄。 穿着暖和。 “行。”谢蓟生三两下吃完烤地瓜,“我来吧。” 他过去切腊 。 这位是未来的姑爷,哪能干这个?阮秀芝不让。 刀被谢蓟生拿了过去,看着那切得薄薄的腊 片,阮秀芝站到一边去。 到底是部队出来的,这刀工比她强太多了。 …… 阮文没想到谢蓟生忽然间来,正赶上周末,她还在工厂里研究订单安排发货。 自从接管了卫生巾厂,这些事情都到了她手底下。 平 里车间主任能管的都管了,但是涉及到账目的事情,最终还是阮文来处理。 阮文没办法,一时半会儿去哪里找厂长? “要不让涂所长给物 个?”陶永安觉得这不是办法,就算阮文是会计出身,看账本没啥问题,但是她本身还担负着科研,哪有那么多时间盯着账务看? “哪去找这么合适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厂子跟研究所有关,外面的人不好随便找,找个年轻的怕是 不住,年纪大的又怕 力不济。而且还得是个 悉账务的,本来我还想着要不找你妹妹过来帮忙,不过让她一个从小在首都长大的人来省城,有些为难她了,再说你也不在你爸妈身边。” 再把陶永晴喊来,陶永安爸妈怕是第一个不会答应。 谁不希望儿女留在身边呢? “让永晴来也不是不行,她不能一辈子在生产线上做工人,在卫生巾厂做点事也好,不过她过来也就是个小兵,拿不了什么主意,还是得来个能拿主意的。” 陶永安思考了下,“要不找廖主任看他能不能给介绍个合适的人选?? “那你怎么不说,让我去棉厂找我……”阮文忽的想起什么,“我们棉厂会计室的陈主任倒是个适合的人选。” 阮文怎么想都觉得陈主任合适。 烈士遗孀,又是老会计。 之前因为无纺布机的事情和张厂长闹得不愉快。 她本来就是省城的人,去了安平县将近二十年。 如今回到省城工作,倒也合适。 陶永安听说过陈主任的事情,听阮文这么一说他觉得可行。 “打个电话问问呗,你跟陈主任关系好,说几句软话请她来帮忙,她应该不会拒绝。” “拒绝了就让涂所长再去打电话,不行还有涂宝珍,三顾茅庐说什么也要把人请来。”虽说二棉厂是本家,但这个墙角,阮文觉得该挖。 棉厂有 红大姐她们,少了陈主任不碍事。 可卫生巾厂多了陈主任,那可就是如虎 翼。 谢蓟生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阮文正在那里打电话。 脸上 漾着笑,隔着玻璃都能听到她软绵绵的声音,“您不来的话那我真是找不到人了,您嫌弃我没去请您是吧?那行,过会儿我去找涂所长,拉着宝珍一起去请您行不行?” “阮文……你这孩子。” 阮文声音软软的,“那您就当心疼我成不?我实在是忙不过来了,不然也不会想着请您来帮忙。” 阮文考大学出去已经快两年了,陈主任也去过省城几次,有时候能见到,有时候见不到。 阮文是 忙的,宝珍也说过,“整天和那个陶永安忙里忙外的,像是有做不完的实验。” 差不多大的宝珍还是老涂的心肝宝贝。 而阮文已经撑起了一片天。 而且,还庇护着一群人。 陈主任心软了下,“那我得跟厂长商量下。” “行行行,我跟黄主任打个电话,让他帮忙做一下安排。” 国营厂的会计主任,也不能随便就离职。 有省商务厅人事厅的调令最合适。 阮文放下电话,“成……” 她缓缓转过头去,看着门外站着的人。 人还在,不是她看花了眼。 阮文忽的笑了起来。 “哟,小谢同志来了啊。”陶永安连忙去开门,顺带着把自己关在了外面。 走之前,他跟谢蓟生嘀咕了句,“可别把我给卖了。” 要是阮文知道自己跟谢蓟生联络,私通消息,还不得把他揍一顿? 谢蓟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进了厂长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不算大,但是却承载着国内九个研究所的希望。 这是什么样的 力? 阮文从来没说过。 似乎这话一说出口,那口气就 了。 “怎么忽然间过来,也不说打个电话。” 阮文倒了杯热水给他,“也不说穿厚点。” 谢蓟生将人揽入怀中,把那声音闷在了自己 口,“昨天去看姑姑了,她说等过年的时候要咱们回去,到时候一起过团圆年。” “姑姑肯定是说要我回去,你怎么好意思把自己也带上?”阮文眼睛有些发酸。 她紧紧地抱住谢蓟生,“你怎么才忙完啊。” 工期一再耽误,耽误到最后,阮文都怕,怕极了没办法如期完成,到时候元旦那天不能投产,谢蓟生怎么跟上面 代? 直到听到广播,她才松了口气。 她做实验的时候都没这么担惊受怕过。 “是我不好。”谢蓟生看着那清瘦了许多的面孔,把阮文脸上的泪抹去,“别哭了。” “我才没哭,你开门把风带进来了。不对,是你衣服上有沙子, 了我的眼。” “是我不对,我给你吹吹?” 阮文推开人,“不用。” 她手腕被谢蓟生抓住。 “别生气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阮文这才看到谢蓟生刚才放桌上的小包袱。 那里面 了一件花棉袄。 看到那大红的牡丹,阮文脸红的跟那布似的,“你这审美也太差了吧。” 直接把 单当棉袄皮,她穿出去还要不要面子啊。 亏得自己当时在 本给谢蓟生特意买了件最 的风衣。 “这是姑姑给你做的,我就是个邮差。” 阮文:“……”不可能吧,阮姑姑的审美,咋就这么大红牡丹了呢? “ 好看的,不喜 吗?” 阮文觉得这人是在逗自己,“哪里好看了?” 她是真不想把棉被被面穿身上啊。 谢蓟生看她苦巴巴的一张脸,“那外面再罩个褂子就是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 阮文郁闷,“回头我找老师傅做最 的旗袍!” 哼,开大大的衩。 谢蓟生瞧她还带着几分赌气,顺着她的话说,“行,都随你的意。” 阮文把那棉袄收起来放在一旁,拉着谢蓟生帮自己看订单。 “你什么时候回去?明天不走的话帮我跑一趟省政府那边呗,我想让陈主任来这边给我当厂长,得找黄主任给我 个调令,我明天有考试没空去,你帮我跑一趟好不好?” 她抱着谢蓟生的胳膊,“你是副团长,面子大,黄主任肯定不会驳了你的颜面。” “好,阮厂长还有什么要 代的,一并告诉我,我都给你办妥了。” 阮文听到这话笑了起来,“那要不你给我看订单,我都看花眼了。”她虽说当了半年会计看个订单没什么大碍,但这会儿着实不想做这个工作。 就想着小谢同志看订单,她看人。 完美! 作者有话要说:更啦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