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永晴看了眼阮文,后者目视前方十分的专注,仿佛没什么事情比跑步更重要。 一圈又一圈,她跟着阮文,最后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少圈。 看着阮文缓缓停了下来,在那里做着各种怪异的动作,陶永晴有些 茫。 “知道我们跑了多少圈吗?” 陶永晴稍有些迟疑,“十圈?”她最开始还记着数,后来累了脑子都不再转, 糊的都忘了个干净。 “十五圈,六公里。”阮文笑了笑,“这个距离小谢同志带我跑的话,大概也就是半小时。” 借着路灯,阮文看了看时间,她带着陶永晴跑这六公里用了将近五十分钟。 “今天和程佳宁 锋, 觉如何?” 陶永晴随时准备回答阮文的这个问题,她并不奇怪会听到阮文的提问。只是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程佳宁不是很明白。 “还好,她的心还有些不稳,之前应该没做过什么事,所以不懂得里面的门道。” 她把程佳宁闯祸的事情简单说了下。 “那现在她还在办公室里忙活?” “应该是。” “先不说她了。” 阮文看着陶永晴,眼底透 着温和与善意,“有喜 的人是件好事,既然喜 那就去说,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陶永晴不是很确定,“我可能喜 他,但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一样能够很好的生活。” 阮文对此十分赞同,“没错,我们归 到底都是要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男人、孩子。” 听到这话的陶永晴脸上有些许的 茫,她看着阮文,想起了哥哥曾经说过的事——如果没有谢蓟生,那阮文的结婚证上 不会有另一个人的名字,或者说 就不会有结婚证。 “拿我自己举个例子,有没有谢蓟生都不会影响我与你哥哥一起创业, 情归 情,事业归事业。” 阮文和谢蓟生是恩 夫 ,陶永晴一直很羡慕,她没想到从阮文这里印证了哥哥的说法,不免有些心直口快,“那他又有什么作用呢?” “锦上 花呀!我的生活中有了谢蓟生,一百分的基础上又有了十分的附加分,没他我的人生也就圆 ,可有了他会更好,这跟我攻克技术难关一个道理。”阮文说这话时脸上 漾着笑容,“退一万步说,他能提供我对男人的幻想,也给我解决生活上的一些问题。当然工作上的事,他也能够帮我开拓思路。没了他我也能够解决,只不过需要多花一些时间。永晴,你对你自己现在的生活打多少分?” 陶永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并不知道原来还能够给自己的生活打分。 “没遇到谢蓟生之前,或者说没有确定这段 情之前我的人生也是完整的,但人永远无法拒绝锦上 花。所以我很乐意有这么一段 情,就算是失败了也不要紧。人生嘛,哪有一直成功?不免有各种坎坷。永晴,你呢?” 陶永晴觉得这些问题冲击了她的大脑,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阮文有微微的歉意,“可能我和陈主任都不算是什么好的榜样,没能给你带来对于 情的正面影响。你是一个成年人,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什么对你无足轻重。” 陶永晴仰头看着天,好一会儿她才开口,“我不知道。” 她想要奋斗事业,可又想要一段 情。鱼与熊掌能兼得吗?陶永晴觉得自己似乎太贪心了。 阮文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很正常。给自己点时间去想这个问题,到底什么是你想要的什么,什么于你而言是锦上 花,为了得到这些你又打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代价?”这个词让陶永晴更 茫了。 “对呀,想要得到总需要付出代价。陈主任想要维系和亡夫的 情,所以她拒绝了第二段婚姻,孤独终老一辈子来维系这段 情,这是她付出的代价。” “和小谢同志谈恋 时,他去了战场,很可能死在那里再也回不来,我所要付出的代价是很可能永远失去他。可我就想要他这个人,所以我必须承担这个风险。” “永晴,你既然想要这么一段 情,那你也要为此付出代价。或许你比我们幸运,不需要经历这些生生死死。” 陶永晴注定不是个普通平凡的姑娘,阮文不打算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要求她。 “这代价也不是单方面的付出, 情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永晴你要想清楚,不要在这段 情中太过于卑微。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阮文不想要一个恋 脑的经理人,在 情上恋 脑的人在事业上又能理智多少呢? 安心集团是阮文凝聚了那么多心血的所在,它像是一个孩子在一点点的长大。 阮文不想安心集团昙花一现,她需要杜绝这种潜在的风险。 陶永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她像是一个学生在向小阮老师保证,自己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好了,这个问题你需要花时间来思考一下,好好想想自己想要什么能付出什么,对方又能为你付出什么。其实和财务工作没什么区别,有借有贷才能平衡。我要去看看程小姐忙活完了没有,你也去忙你的吧。” 陶永晴到底喜 谁这个问题阮文没问,想说她自然会说。 她一直都在这里,随时可以回答她的问题。 只不过现在,阮文要去财务科,看看程佳宁怎么样了。 …… 程佳宁一边敲着打印机一边落泪,她今天有点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眼泪源源不断。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没想过有朝一 自己竟然会为了一口吃的这么拼命。 打印机旁边还放着那半块巧克力,不,现在是三分之一块。 刚才她又小小的吃了一口,因为不知道这份工作什么时候才能做完,程佳宁不敢一口气都吃完。 原本这个她不屑去吃的巧克力,如今都成了美味佳肴。 程佳宁舔了舔嘴 ,向来都会被口红滋润的红 如今有些干,上面还起了干皮,她刚才揪掉了好几块。 来自香港的资本家小姐抹了一把眼泪,继续敲击那些笨重的打印机按键。 狭小的屏幕上一个个的字蹦出来。 程佳宁艰难的分辨着那些模糊的字,好一会儿,这才又落下手指。 当闻到饭菜的飘香时,程佳宁恍惚中觉得是自己在做梦。 她掐了一下大腿,眼泪又哗哗地落下来。 这些年来养尊处优的程家千金终于忍不住趴在了桌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饿了么?” “你说呢,我都饿出幻觉来了!” 程佳宁一回头,看到站在那里的阮文,她浑身发抖了一下,“为什么幻觉里都有阮文,你滚开呀!” 她真怕这个女人一言不合就动手打她。 阮文简直就是个魔王! 等将来自己回了香港,一定要跟爸爸告阮文的状。 “是做梦是做梦,阮文怎么可能带着吃的过来?一定是在做梦。” “过会阮文还会在我拿起筷子的时候一把掀翻桌子,肯定是这样。” 真是个噩梦啊。 阮文看着这个喃喃自语的小姑娘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有这么可怕吗?” “你比我爸还……不,你比我妈还可怕,你知道吗?” 她知道妈妈当初打她是为了让爸爸心疼他,可阮文打她就是单纯的想要打她而已。 “不知道,你妈打你疼吗?” 程佳宁觉得这个梦有点怪,她不想跟阮文说话了。 又是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生疼! 程佳宁小心的回头,发现阮文竟然还在这里。 “不是梦吗?”还是说自己被困在了梦境里呢? 阮文把那食盒放在桌上。 她走过来看了看程佳宁的工作成果。 “把你的指甲剪了。” 程佳宁连忙缩回了手,“不要!”她好辛苦才留下这么好看的指甲,怎么可能说剪就剪掉? “那你没饭吃了。” 这不是梦! 可程佳宁一点都不高兴,“阮文你不要脸,怎么能那么威胁我?” “工作就得拿出态度来,你这么长的指甲怎么敲键盘?你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了?” 程佳宁看了看挂钟,“快六个小时。”她三点钟忙到了现在。 “六个小时才 了不到两页,你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吗?” 从那边的文具筐里拿出了一把美工刀,直接丢到了桌上,“把指甲剪掉。” 程佳宁的眼泪几乎要落下来,要不是因为当着阮文的面哭太丢脸,她想自己已经泪 面了。 “我好不容易做好的指甲,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那么好看。 “给你一分钟,如果一分钟后还是长指甲,那你就饿着吧。” 顺着阮文的目光,程佳宁看到了桌上放着的食盒。 她心有不甘的拿起了那美工刀。 她的钱包、化妆品都没了,唯一剩下的就是这 心打理的指甲…… “你怎么就没有半点审美情趣?” “还有四十秒。” 程佳宁看着阮文往回走,她慌了起来,连忙用美工刀把自己的指甲锯断。 因为太过于用力,有两个指甲被 的太短了。 甚至切掉了一点点的血 。 程佳宁不争气的落下泪来。 爸爸要知道她现在这样丢人现眼,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吗? “不错,还有五秒钟,吃东西吧。”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