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的人了,又孤儿寡母没工作,怎么也敢这么惯孩子? 任凤杰有些忐忑不安,“同志,是谁要见我啊?” 那个厂里的陈主任说,小谢不在拜托她过来探看。 任凤杰不相信,肯定是阮文趁机说了什么,小谢一时间走不开。 等他得了空,肯定会把她和 带出去的。 她知道小谢不是那样的人,只要自己没改嫁,只要她还是刘明的未亡人,不管自己做了什么事,小谢都会帮她兜底的。 民警看着脸忽然间红了起来的人,鼻孔里冷哼了两声,“是来救你的。” 他摆明了在揶揄,但任凤杰 没注意。 真的是小谢。 任凤杰调头往回走。 被民警一把拉住,“你干什么?” “我,我要带着我家 一起。” 值班的民警没好气,“你以为这是你家啊?”还带上女儿,这脑子咋想的? 任凤杰几乎是被推搡着进了那审讯室。 省城的派出所也不见得都豪华,审讯室往往能派上多重用场。 踉跄着进去的人,抬头看到坐在那里浅笑嫣然的人时,一下子傻眼了。 任凤杰不由失声,“怎么是你?” 阮文想,自己判断素来 准,只是在任凤杰这里猜的这么准,倒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不是我又是谁呢?” 阮文轻笑,眼神带着几分秋风萧瑟后的凉薄,“你该不会觉得谢蓟生会过来吧?” 任凤杰哑然,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过来的人竟然会是阮文。 小房间里一时间无比安静,针落下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阮文看着站在那里局促的绞手指的人,“坐吧,我们好好谈谈。” 任凤杰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只觉得阮文端坐在那里,像太后老佛爷,而自己则是个 女。 天大的落差让她看阮文的眼神复杂,不甘心又让她坐了下来。 “你想再把我 走吗?” “之前没想过,不过听说了你的光荣事迹后,觉得指不定哪天你就让 喊谢蓟生爸爸了,我想了想还是把你送走比较好。” 开场就是雷击,任凤杰脸上的 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苍白,“ 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你不能听信 言蜚语。” “孩子童言无忌我相信,不过大人放纵孩子这般胡说八道,要说没点小心思,你当我是傻子?” 阮文遇到许多人,觉得和任凤杰最像的,大概就是祝福福了。 祝福福活在自己的世界,觉得世界绕她转,我想要赚钱所以你就得跟我合作。 可气运之子的祝福福最后下场也不过是一个死。 任凤杰有她那运气吗? 阮文平静的看着任凤杰,“你若是想改嫁,那我不介意让谢蓟生给你出点嫁妆。毕竟你怎么说都是刘明的未亡人,就算是千错万错,那也能忽略不计。” 任凤杰嘴 翕动,看向阮文的眼神敌意消退了些。 “可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即便是改嫁也要嫁给谢蓟生呢?你把我当做死人吗?” 任凤杰瞬时间慌张起来,“我没有。”可 上阮文那锐利的目光,这辩驳都变得底气不足,只是低声的重复了一句,“我真的没有。” 没有吗? 倒不是阮文自恋,觉得其他人都觊觎着自家男人。 只是任凤杰的心思,早在杭州城的时候就暴 过。 当时阮文觉得把人送走就是了,不给自己留隐患。 何况谢蓟生也不会在乎。 可没想到人生兜兜转转,任凤杰又到了眼皮子底下。 谢蓟生是真没什么心思,所以坦 的很。 行,阮文继续无所谓。 然而他们两口子坦 ,有人却不安分过 子。 “那看来是我误会了,或许 的生母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所以这才见到男人就喊爸爸。” 任凤杰一下子站起身来,“阮文,我不准你这么说!” 她姐姐当初也是有难言之隐,绝不是阮文说的这般不堪。 阮文凉凉一眼撇了过去,“你哪来的底气敢这么要求我?” 任凤杰一下子 了气,可看到阮文那 是不屑的眼神,她又忍不住的辩驳,“我,我是烈士遗孀!你不能这么对我。” “所以我没说你啊,说的是 的生母,怎么?难道你是 的生母?我可从没听说刘明有什么孩子,你要是 的亲生母亲,那……” “你别胡说八道!” 任凤杰慌张起来,自己到现在还没什么事,就是因为有烈士遗孀这个身份护体。 阮文看着张皇失措的人,她笑了笑,“你要怎么样才肯安分点?” 任凤杰蓦的抬头,刚想要开口就看到阮文脸上带着笑容,语气十分的温和,“不要着急回答,好好想,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审讯室内又安静了下来。 任凤杰时而低头,时而抬头看向阮文,好久之后这才开口。 “你给我二十万,我,我保证 后不再打扰你。” “就这些?” 对面的人神 平静,似乎一点都没被这个价钱吓到。 任凤杰想,阮文的确不会被吓到。 之前还在学校的图书馆工作,她整理报刊栏时,看到了阮文一则又一则的报道。 她帮着那个什么所卖机器,动辄就是几千万的大单子,赚钱的很。 她那么有钱,二十万对她来说,不算大数目,不是吗? “二十万,我保证。” 任凤杰不敢再加价,她觉得自己要是贪心不足的话,阮文大概会跟她撕破脸皮。 她还不想这样。 阮文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 可任凤杰那么的认真,以至于她都开始怀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人,怎么敢这般狮子大开口? 张口就要二十万。 她怎么能说得出口呢? “你知道。”阮文心里头翻江倒海,但脸上却格外的平静,“你知道想要不留痕迹的杀死一个人,要花多少钱吗?” 任凤杰眼皮猛地一跳,“你,你不敢。” “我真的杀过人。”阮文很认真的解释,“你应该听说过一〇三事件吧?” 任凤杰当然知道,当时阮文就在那车上,十分好运的逃过一劫。 那桩事早已经被阮文丢到了犄角旮旯,都生了灰的那种。 她很是平静的诉说着事实,“人是我杀的。” 任凤杰不相信,阮文这么瘦小一个人,怎么可能杀人? “你在吓唬我。” 她一定是看自己要了钱,所以想要吓唬吓唬自己。 可阮文有那么多钱,就算是给她一些又怎么样? 她怎么能这么一 不拔呢。 阮文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其实没什么收获,顶多就是加深印象 所谓的物种多样 也不过如此。 我穷我有理是任凤杰的至理名言。 而面对这明晃晃的敲诈勒索,阮文已然平静下来,“你来省城一年半了,到现在都没有把你家人接过来,就不着急吗?” 任凤杰面带警惕,“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电话打了,可家里人就是接不到。信也写了,可怎么都没个回音,你还让人给老家捎口信,说自己在这边过上了好 子,可家里还是没回音,对吧?” 任凤杰慌张了。 这些法子她都尝试过。 家里头没安装电话,穷乡下哪有钱安电话呢?安装了也养不起。 电话只能打到大队里,可不管她怎么打电话、写信、发电报,就是没有任何回音。 任凤杰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她甚至不敢回家探望,怕自己这一回去,谢蓟生真的发了火,自己便再也回不来。 不是没怀疑过,怀疑阮文他们做了手脚,让自己联系不上家里人。 然而之前也只是怀疑,直到阮文亲口说出,任凤杰傻了眼 “你,你怎么能这样?” “你知道,让你联系不上人,我花了多少钱吗?”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