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而归，还没到中午。田
聪不着急去上课，先跟着姐姐到地头儿摘了
豆角，回家清洗，用盐水泡上入味儿，才又紧锣密鼓的拾掇起摆摊用的东西。“姐，你算账不
练，那就别慌，都给按照整数定价儿，你记清楚了……”，田聪一样一样的
待，“咱要是定的价格跟代销点儿比钱少，肯定好卖。可是难保人家不乐意，找上门来跟咱骂架不值当的。那就定差不多的价格，有人多买的话，咱买五赠一，肯定受
。”田来男一样一样数落着妹妹定下的价格，额头上全是汗水，耳朵后面更是狂
。想摆摊儿做买卖，是她自己提出的要求，可是马上要实施了，心里慌得不行。
田来弟在外面听得心里
，但是绷着不好意思进屋细打听，这两天姐姐妹妹抱成团儿进进出出有商有量的，撇下她自己在家做饭跟喂
，也有点没意思。“哼！就记这十几样钱数儿，还记不住，要是换我……”
田来弟心里酸溜溜琢磨着，听到动静急急往院子中间走，做出撵
的样子。田
聪怀抱着东西往外走，一边还安
着田来男。“大姐别担心，我这次陪你一块儿摆摊儿，咱少拿点货当试水，先卖个放学的空当儿。”
田来男手里也
当当的，声音有些变腔调儿的应着：“嗯嗯 ，姐不担心，姐不怕。”怕什么呢？小妹妹贴心，先拿了个发黄的本子按顺序写下了大大的“0、1、2、3、4、5……”十个阿拉伯数字，给她对照辨认小商品上附着的标价，标价上还手写了货物名称，为了让田来男随时学习认字用的。
有这样的妹妹在，摘下文盲帽子的时刻指
可待。说好的借用一整
的自行车，晚上回来才送回去，所以姊妹两个继续把货物安置在后座上前横梁上，推着往外走。她们好似习惯了，做事儿从不喊着田来弟这个家庭成员，也不用跟她
代代做什么去。原来的田来弟还
自鸣得意，随便别人怎么累死累活吃苦受罪，只要她自己清闲舒服就行。可是今天，心里特别不得劲儿，竟然鬼使神差的追出院门问了一声：“大姐……晚会儿还用做饭不？”
学校两点钟放学，按惯例要吃一顿饭的。
田来男脑子正
呢，眉头皱起来回了一连句：“我们都忙了一天了，就起来那会儿垫巴了个凉饼子，下晌儿你还想不做饭，要饿死我们啊？”这个妹妹懒得都能招蛆了，嘴巴又刁，事事都想争上风，田来男看不惯她。
尤其是现在成天跟着小妹妹跑，
子过得有意思有劲头，更加不稀罕田来弟了，昨儿想叫她除了做饭之外再喂喂就提各种条件……都是一个爹妈生的，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
田
聪转过头安排：“二姐你今儿晚会儿揭锅，我跟大姐等放了学要多呆一会儿再回来吃饭。”姊妹两个扬长而去，剩下个田来弟瘪着嘴巴傻愣愣在门口站了半晌儿，一直到在外面逍遥一晌儿的大黄回家，扒着大腿摇尾巴，才回转进门。
她想去正屋瞧瞧两个姐妹都买了什么好东西回来，结果铁将军把门。
“这是拿我当贼防着呢！”田来弟心中一阵悲苦，恨恨的推搡两扇房门。
门中间有大
，田来弟扭头往外看看，小跑去关了院门，回来把眼睛贴在门上往里细看。正屋的八仙桌上，椅子上，摆放的都是一摞一摞的本子，有大有小，有厚有薄。
好像还有什么花花绿绿的小东西，实在瞧不清楚。
田来弟心里
的更厉害了。她可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干脆，把饭草草烧好，熄了火，关了院门，直奔田家村小学而去。
乡下地方就是树多草丛多，快到学校门口，田来弟就开始借助树身与草丛躲躲闪闪小心翼翼了。
此时即将放学，门外地面上铺着大块儿塑料布，上面摆了一些学习用具，主要是本子。
但是此刻的田来男姐妹两个却在忙碌另外一种花花绿绿的东西，一人一只弯
低头鼓着腮帮子，大口大口的……吹气。她们的身前，已经聚拢了一堆儿红的黄的蓝的绿的气球，都吹的差不多大小，用
塑料细杆固定着，可以举起来挥舞。田来男吹完一只气球，抱着脑袋在说：“我头晕……”
“哦，正常，这是缺氧。缓缓劲儿再吹好了，下次我再买一个专门吹气的气筒。”
“不用买！”田来男立刻阻止，“我不晕了，一点儿都不晕了！”
躲藏在树身后的田来弟忍不住笑了，自家大姐最是抠门的
子。“铃铃……”，放学的时辰到了。
田来弟心头一紧，曾经她也向往过读书的，好几次远远地打量校园，用
羡的目光看着背书包跑来跑去的同龄孩子。她把身子更努力的隐藏起来，想离开，又想查看清楚自家姊妹的生意到底做得成不。
小学放学的动静，不亚于养鸭场开门放鸭，整个世界都是沸腾的。
就在这沸腾的喧嚣中，一道声音响亮，拔地而起。
“今天新开张，出售各种文具，本子橡皮铅笔，买五送一，瞧一瞧看一看啦！”
这是刚刚在学校出尽了风头的田
聪在吆喝，在招揽生意。可……局面有些失控，英明神武的田
聪也蒙圈了。小学生们看稀罕似的围过来，这场景在她预料之中。可是学生们的关注点不应该集中在文具上吗？一个个全冲着气球使劲儿算怎么回事儿？
“多少钱一个气球？真好看！”
田来男终于抢到台词了：“一
钱两支气球！颜
随便挑！”“一
钱俩气球，我有钱，给我……”时代在
新月异的进步，除了田家这个奇葩家庭，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多多少少的零用钱了，可以随时去村里的代销点消费些零嘴儿。“这个气球镇子上也有卖的，我赶集的时候见过，要两
钱一个呢！”“我也见过！镇子上还有打
的小摊儿，就是打的小气球，一块钱打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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