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的朋友放了没有?”韩景轩喝了一口沈月眉沏的红茶。 阿文说道:“放了,放了,我是专程来谢你的。” 韩景轩笑笑,说道:“客气什么,莫说是兄弟的事情,就算你不求我,这种屠杀说真话人的作风我也看不惯的很。” “我一直不懂,你既看不惯官场,为何还要继续厮混在这污浊之中?” 韩景轩说:“习惯了吧,我们总在渴望新的生活,但是又惧怕改变。当年加入 国,一是敬佩孙先生的天下为公,二是赞同民主主张,之后才发现,内部派系的争斗是那么纷杂混 。无论是 ,还是事业,最初都是因为内心的热情,可最后总不是想象的那样美好。事情便是如此。乾隆那时候,虽然国库充裕,却吏治腐败,和珅等贪官 得朝野乌烟瘴气。如此,尚有刘墉纪昀之辈,与世俗浊气背道而驰。我若在其位,还可以尽一己之力,稍稍 制比我位分低的人,若不在其位,换做别人,一定能比我好不成?” 阿文点头表示赞同,韩景轩说:“说实话,有时也 到生活无趣。在别人眼里,我似乎位高权重,可还不是一样受制于上级和中央。别说我们这些小人物了,孙先生穷尽毕生心血希望建立一个民主共和国,还不是壮志未酬身先死。虽然我生活得快乐尽兴,也不得不得承认,人生苦短,充 无奈与艰辛。” 阿文问道:“那天你匆匆离去,所为何事?” 韩景轩打量他:“怎么,打听军事机密?” 阿文连连否认,韩景轩一笑:“告诉你也无妨,还能有什么事,讨蒋浪 一浪高过一浪,老蒋害怕了呗。现在局面很 ,除却老蒋的嫡系,很多人都在观望,支持蒋的这边,不少人还和冯将军有来往呢。” 阿文问道:“那你到底是讨蒋还是支持蒋呢?” “你知道,老蒋对章将军有知遇之恩,章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对于老蒋,我也说不上是什么态度。这个人在北伐上做的很成功,当时真的是一呼百应,可是后来他有些事情做得令人匪夷所思,比如,好好地和**联合北伐,忽然就来了个政变,屠杀**,屠杀工人,还联合青帮 氓杀人。” “那你觉得冯将军呢?” 韩景轩点点头:“冯将军是个 国者,他的西北军作战实力不错,军纪也很严明,他对下属和士兵甚而有些苛刻了, 烟都管。他打仗还可以,可是政治并不在行,至少没什么明确的政治主张。论个人 情,我对他还是敬佩的,朱柏君非常敬仰 国会打仗的人,所以才死心塌地地追随他鞍前马后。” 阿文说:“男人谁能抵制权势的 惑呢,以我对你的了解,以你的霸气不可能没有称霸一方的 子野心。” 正在喝茶的韩景轩笑笑,说道:“霸气,是啊,男人应该霸气,称霸天下,千秋伟业,改变世界。可只有这些的男人,不过草莽英雄,不是智者,男人更该有的,是 怀。” “比如呢?” “从清朝末年到现在,战事不断,血雨腥风,而且,还远远没有结束,以后会更 的。我的努力,是希望不再有战争,百姓可以安居乐业。无论今天我多么 茫彷徨,终有一天,我能知道我要怎样做才能实现这个理想。” 阿文定定地看了韩景轩一会儿,说道:“韩景轩,认识你那么多年了,为什么我总觉得不了解你呢?” 韩景轩说的没错, 后的中国,是越来越混 了,战争,惨案,运动,充斥在这个大时代的洪 中。各路军阀的矛盾终于达到了沸点,轰轰烈烈的中原大战在这片沃土上打响。 “沈妹妹,你来看看,看看我们的血 在显微镜下放大二十倍后是什么样子的。”叶丹笑着在显微镜前起身,招呼沈月眉过来。沈月眉向来觉得,坐在显微镜前的叶丹,还有专心配药的叶丹,是最 的。 沈月眉把眼睛凑过去,按照叶丹的指示,轻轻旋转两侧的螺旋,眼前的一团 雾渐渐清晰起来,一个个圆形的血细胞出现在视野中,沈月眉略带兴奋地说道:“这是?” 叶丹笑笑:“科学多么神奇,我们身边就有另一个世界,我们看不到,所以不知道。” 沈月眉第一次了解到显微镜、细胞等概念,她不知道韩景轩懂不懂这些,韩景轩似乎什么都懂,他曾经给她讲解过生物学,不过只讲了荷尔蒙。 叶丹是个学者型的药剂师,她专注于研究和生命医药相关的一切,除却和阿琦缓慢如蜗牛一般的恋 之外,她只有两个 好,一个是研究医药,另一个就是去红宝石吃黑森林蛋糕喝黑咖啡。所以,医院最新置办的显微镜,她第一个兴致 地过来研究。 “最近听理科 觉怎么样?”叶丹笑着问。 沈月眉从显微镜里的微观世界中挪开视线,说道:“收获很多,以前我对数学是没有兴趣的,因为 觉和生活无关,这个教授非常有魅力,在他的引导下,我明白了原来生活中的一切都离不开数学。韩景轩喜 一种叫做数读的游戏,我近来也开始在报纸上玩起来,理科不是我原先以为的冷冰冰的,是有温度的,尤其那种逻辑推理,我被 引了。” 叶丹一笑:“沈妹妹,其实我还蛮羡慕你和伊娜的,女孩子还是学些文学艺术的好, 觉更有气质。” 沈月眉沉 道:“我 觉自己最近几年,几乎每年都在变化着,每时每刻,不断产生一个新的自我。以前,我认可在家庭与 情中,女人要不求回报地付出一切。最近看了一个心理学家的书,我赞同他的观点,作为和男 同等尊严的女 ,在 里,应该具有超 的自省意识,审视自己 的人到底值不值得 。” 叶丹一笑,说道:“这本书我也看过的,还有一句呢,在 中,女人决不可沦为男人取乐与纵 的工具。” 沈月眉和叶丹相视一笑,叶丹出于医生的职业特殊 ,虽然还是个娇羞的姑娘,对于人体器官和人的本能是不避讳的。 心理学家的那段话,那句超 的自省意识击中了她的内心,她忽然 觉,似乎一直堵在 口的一块石头炸开了, 中舒畅起来,像宽阔的大海一般。当初她愿意为陈振中付出一切,是因为内心觉得他值得自己去 ,现在再来审视他,这个放弃了她的人,这个承诺要带她走却食言的人,即便她还有一丝牵挂,也该彻底放下他了,她不能那么卑微,不该失掉自己的自尊与风骨。她内心忽然的 彻,豁然放下了曾经刻骨铭心的 ,尽管内心空出一段留白,她却可以更好地拥抱生活了。 “喝咖啡么?”叶丹把她煮的咖啡递给沈月眉。 离开叶丹和她的显微镜,夜幕降临之时,沈月眉坐车回家。 车子向着韩府门口驶去,拐过一道弯,沈月眉看到两个背影,都穿着整齐的中山装。其中一个个子比较高的,身形有几分 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相隔这么远,又隔着车窗,着实看不真切。 韩府的大门缓缓打开,车子驶进院子里,卫兵上前打开车门,沈月眉望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他们的身影在地平线上越来越小,沈月眉问卫兵道:“他们是谁?来韩府做什么?”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