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梵路烫热的脸正贴着少年 口,隔着微凉的衣料,听到对方渐渐变得急促的心跳,在耳边无限放大。 而扶着肩膀的那只手,五指轻颤,却似乎更用力了些。 也正是这一点微妙的变化,让白梵路骤然清醒,他半撑起身来攀上少年后颈。 这仿若投怀送抱的动作,让小六身体明显一僵。 而白梵路指间灵力催动,下一刻少年缓缓闭眼,无声地昏倒在他面前。 可即使人被放倒,小六还是紧紧抓着白梵路的衣服不放。 白梵路无奈一摇头,将他手轻轻掰开,随后调整呼 ,轻道,“出来吧。” 随着他声落,树后走出个黑衣男子,在白梵路面前半跪下,“属下救驾来迟,请少主责罚。” 这些魔族,怎么一个二个都喜 从暗处登场?难道魔就真的如此见不得光吗? 白梵路打量来人装束,以及他 间的连环刀,再加上方才那句话,很容易就猜到他是谁,小说中原主的亲卫庭奴,也是除魔族大长老外唯一知晓原主身份的人。 “不必多礼,替我解开咒术要紧。” “是。” 庭奴上前,近距离飞快看一眼白梵路,又生怕逾矩似迅速低头,前去采花贼周身探了一探。 “少主,此人并非出自魔都,所用咒术 门之极,属下从未见过,恐怕……” “知道了,你下去吧。”白梵路轻 一口气,“我已觉得好些了,尚且能应付。” “是否需请长老前来?” “不必。” 经过这一遭,白梵路现在是身心俱疲,可完全没状态再应付个最终boss级别的人物。 “替我将那家伙处理了。”白梵路道,看着闹心。 庭奴明白他所指,施术将瘫在地上的采花贼“清理”干净,随即返回这边,又看向白梵路身旁不省人事的小六,右手按在刀柄上。 白梵路注意到庭奴目光,“他无妨。” “是。”庭奴抱拳,很快就消失了。 书上说,庭奴对原主唯命是从,最是忠心耿耿,果真不假。可白梵路一想到如此忠诚的侍卫,最后以身殉主尸骨无存,就暗暗替他惋惜。 如果自己能改变原主的黑化线,是否庭奴也能跟着有个好结局呢? 白梵路一时分神,倒忘了现在还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他自己还有个天大的问题没解决。 下腹那团热浪又开始作妖,白梵路也不信 ,他坐直身体,强行解开方才主动 制的几处大 ,换堵为疏,反其道而行之。 如果刚才的 觉没错,他体内还藏有一股寒凉之力,正可与 火相抗衡,白梵路就是要利用它。 他意志力极强,解 最初那股热浪如破了闸的 水,朝他四肢百骸碾 过去,瞬间 薄而出,却还是没能将他星火般的一点神智 没。 片刻,各处经络 位施加的排遣之术开始奏效,体内那股寒气虽弱于游丝,却也似极为霸道。 热逐渐被一点点强 出来,白梵路出了身大汗,果然 觉好多了。 再紧跟着一轮小周天外加一轮大周天后,白梵路终于彻底 力,浑身疲软靠向身后树干。 衣服全都 透了,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艰难 息的鱼,白梵路顾不上 干自己,只想倒头睡一大觉,可老天爷像是成心与他作对,尴尬的事情还远远没完。 白梵路等了好一会儿,才纠结万分地看向自己下衣处某个起伏的位置,苍白的脸颊一点点爬上红晕。 ……别的地方 气都可以靠灵气 出来,但这个地方的 气……貌似只能靠一个法子。 白梵路看一眼身边睡得死沉的少年,又看一眼离他不远不近的另一棵树。 实在是两腿酸软,倘若又挪一次地方,估计到半道连爬都没法儿爬了,难道要让这种非自然 活状态一直保持到明天早上? 心里暗骂一个字,白梵路扶着树干勉强移动半圈,到树后另一侧远离少年的位置,默默闭上眼。 就当是掩耳盗铃吧,他看不见,就装作没有那个人,白梵路强 下心头的羞 ,慢腾腾开始挪动手指。 …… 当白梵路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 早晨。他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只觉得很难得,居然还睡了个好觉。 光自树叶 隙间柔柔倾洒下来,明亮和煦。白梵路眨了眨眼适应光线,试着撑起身体, 觉还是稍许乏力。 而随着他坐起的动作,一件灰 布料自肩头滑落,一直铺到膝盖,仿佛还残留着某种温暖的气息。 白梵路怔了怔,抬头一看,瞧见不远处河边,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的那个背影。 而旁边,被主人忽视的小白猴吱吱正捡起一块石子往河里扔,又捡一个,再扔……那机械又了无意趣的的动作,仿佛它 茸茸的脑袋上正悬挂四个大字——无聊透顶。 白梵路摇头一笑,整理好衣物,拿起那件外衫,起身向河滩走去。 小六起初没发现有人过来,呆望向河面发愣,水光潋滟,映照进他清澈的眼睛里,没了往 的神采飞扬,神情落寞。 水声哗哗作响,白梵路走近了,才看见小六身前的水里放着一刀一鞘,在水 冲刷下,刀身冷光粼粼,洁净如新。 只是,任这河水多么干净,也洗不去那刀上曾沾染过的那些斑斑血迹了。 白梵路忍不住想起昨晚,少年那个惊恐万状的眼神。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没被吓到?虽然不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有人倒在血泊里,但这种场面,就算再多几次,也习惯不来的吧。 何况,这才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虽然一腔热血地说着要抓坏人,但真若拿刀捅进别人身上,那后怕不言而喻。 “小六,抱歉,昨晚吓到你了。”白梵路轻叹一声。 小六听到这声音猛地回头,差点栽进水里,白梵路见势不对忙要拉他,小六往后一仰,也立刻攀住白梵路胳膊,顺势站稳。 不过一找回平衡,小六便迅速松开手,眼神里极快地掠过一抹闪烁的光,耳 隐隐泛红。 “仙、仙人哥哥,你醒了啊?” “嗯,你没事吧……” 白梵路嗓子忽而有些不适,忍不住掩嘴轻咳了一声。 然后不待他再说话,就有一只手抚上他额头。白梵路下意识刚想避开,却不及那只手动作迅速。 肌肤相贴,宽大的掌心温暖而略微 糙,白梵路不明所以,微微皱眉,看向小六。 “怎么了?” 小六的手掌 离他眼睛很近,白梵路条件反 地眨了下眼。 睫 或许正拂过那只手的腕脉,于是脉搏的跳动顿时失去规律,变得杂 无章。 小六不敢再看白梵路,视线逡巡两圈,假意去望不远处的潺潺 水。 但他的手,却还执着地停在原处。 “小六?”好脾气地等待片刻,白梵路发现眼前的少年竟然兀自按着他的额头在走神。 “啊?哦……”小六讷讷回了两声,又愣了一下,这才猛然意识到不对,被烫了似弹开手,低头嗫嚅,“这个……还好烧已经退了。” 莫非这孩子,竟然真以为他昨夜那样,是因为发烧? 想起昨夜 糊糊时听小六说的那句“发烧”,白梵路虽觉得好笑,但少年溢于言表的关怀还是让他心中 动。 “昨晚多谢你,你的手还好吗?” “我的手?” 小六似乎刚意识到这件事,抬起自己右手一看,没事。再抬左手,就见一道狰狞的刀伤贯穿整个掌心,一直延伸向小臂,骨 模糊,脓血和痂壳都同衣料连成一片。 白梵路只记得他左臂受伤,却没料到这么严重。 “你坐下,我替你疗伤。” “不、不用的。” 白梵路把小六按坐在地上,不由分说拉起他左手,小六疼得嘶了一声,白梵路放轻动作,仔细观察他伤口。 小六被他握住手,红着脸坐着,时不时偷眼瞧一瞧白梵路。 他们现在离得很近,白梵路正专注替他疗伤,低垂眼的时候睫 像把小扇子半掩着,嘴巴的形状也很好看,淡 的 水水润润的…… 而昨夜某时某刻,它们的颜 要更红一些,约能看见嘴 下洁白的牙齿和柔软的舌尖,微微 动时发出隐忍的声音,让人…… 小六浑身一颤,白梵路察觉到,对着伤处吹了口气,皱眉轻道,“疼吗?” “不……不疼了。” 小六脸 爆红,庆幸白梵路专心致志,没有抬头来看他。 之后就只有乖乖的,耳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僵着手任白梵路摆 。 白梵路有 觉小六刚在偷看自己,但却不知他那些隐秘的心思,这只手上触目惊心的刀伤实在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原主的疗愈术一般,但治普通人的外伤还算过得去,不过手伤到这种程度,愈合皮 后还是要包扎防止二次撕裂的。 白梵路眼下找不到绷带,从宝囊取出包裹,里面只有金疮药和一些碎银子了,他索 掀开里衣,撕了条干净的布料下来,撒点金疮药的粉末在小六手臂,再拿白布条给他仔细包好。 听着小六偶尔倒 气的声音,白梵路心里也不好受,边扎完边问他,“你怎么受伤的,还记得吗?” “怎么受伤……”小六想了想,“我好像是睡着后做了个梦,梦到你……” 话到此处突然停住。 白梵路抬眼看向小六,疑惑地问,“梦到我?” “嗯,”小六低声道,“梦到你有危险,我就想着要救你,可是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把我 住了。” 应该是那采花贼的 魂术,白梵路想。 小六眉头紧皱,似乎在努力回忆梦中景象,又似乎非常不愿意回忆起来。 他只记得白梵路遇到了很危险的事,他拼命想要拉住他,救他,却就是动弹不得,于是情急之下—— 白梵路观察小六的神 ,忽然有所了悟,“所以你就刺伤自己,好清醒过来?” 小六看着自己掌心的白布条,默默垂下眼,轻轻嗯了一声。 “……傻。” ※※※※※※※※※※※※※※※※※※※※ 云狗湛:傻就对了。 白小路:我怀疑有人在扮猪吃老虎,但我没有证据。 作者:???看我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魔尊大人!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