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越泽放假后,腾出时间来布置婴儿房。 难得可贵的是,婴儿房里所有的摆设,全都是他亲自选购拼装起来的,宋悠然来看了一眼,很是不解。 “孩子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你现在把房间布置成粉 公主风是不是太早了?” 殷越泽正挽着袖子捣鼓婴儿 ,闻言抬头笑了笑,“有两间,一间一间来。” “两间?”宋悠然愣了愣,“你现在布置两间,那到时候另一间怎么办?” 她怀的是一个啊,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布置两间一定会有一间浪费掉。 “先留着,总有一天用的到。”殷越泽意味深长。 宋悠然扶着墙的手指头紧了紧,微微咬 ,殷越泽的意思,她自然是听懂了,不由在心里默默问自己,两人现在已经同 了,但是夫 之间的亲密事并没有发生过,如果孩子生下来,她逃不掉,能过得去心里那一关吗? 想了一会儿又发觉自己想这些想的有些早了,距离孩子出生还有五个月,早着呢。 等孩子生下来,坐月子又要一个月,到时候加上修养,肯定少不了一些时间,等养的差不多了,她就去找教授,让他帮自己试一试用催眠疗法恢复记忆。 恢复记忆了,一切就好说了。 恩,就这样。 殷越泽忙完手上的活,去浴室冲了澡,抱着小娇 倒在 上,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的小腹。 小腹没动静。 “什么时候会有胎动?”他把手收回来,似乎有些失望。 “已经有了啊。”宋悠然回道,“宝宝比较安静,也很乖,再过段时间可能会胎动频繁一些。” 她也是前几天刚 受到胎动,一种十分神奇的 觉。 不过这个宝宝真的太安静了,很少折腾人,她知道别人怀孕了都是吐的昏天暗地, 酸腿涨,累的不行,可是她就没有多大的反应,让她一度担心是不是因为之前住院昏 过,对孩子造成了什么影响。 她有的顾虑,殷越泽同样有,还不止一次想过。 现在的医疗手段尽管发达,却不是面面俱到的,很多情况只有孩子生下来甚至长大后才能判断。 “爷爷那边打电话来了。”他对宋悠然道。 “什么事?”宋悠然犹豫道。 她病好以后还没去过殷家老宅,很多人没正式见过,只看到过照片,不止殷老爷子,还有玉老爷子那边,她那位亲爷爷,也没见过。 “让我们回老宅过年,殷墨回来了,承旭也会回来,不过要晚一些。”殷越泽思忖道,“你想回去过吗,想的话我们就回去,不想就不回去。” 他这番话也是为了照顾宋悠然的心情,毕竟以前她一回老宅就会发生很多事, 得她对老宅总是存在一种抵触心理,平时也就算了,可现在怀着孩子,非常时期。 “恩……”宋悠然眉 拧着,“要不,晚点去吧。” 殷越泽一口应下,“好。” …… 纪凝儿经过一学期的训练,生活很规律,生物钟很准时,五点半就醒了,换上运动装出门在小区里晨练。 五点半天还没亮,暗得很,雾气也重。 围着小区转了三圈后,整个小区大体的规划路线都被她摸遍了,回去的时候抄了条鹅卵石小路走近道,途径一片梅花林,是物业上种的。 梅花在冬季开花,含苞 放,别有一番韵味。 粉的,红的,白的都有。 想到别墅里几个花瓶,她停在梅花前,折了几 花枝拿着。 正要回去,余光忽然瞥到不远处一个模糊的人影,有些眼 。 对方穿着红 的羽绒服,带着帽子围着围巾戴着口罩,包裹的很是严实,可以肯定的是,是个女人。 纪凝儿心中起疑,拿着梅花轻手轻脚跟上去。 站在刚刚那人经过的路口往回看,这边是整个小区最里面,只有一栋别墅,她不知道是谁的,想了想顺着那个人离开的方向走。 与前面的人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会被对方发现,又不会跟丢。 一路跟到了兰恒公馆小区门口,门口停着一辆轿车,那女人上了轿车,扬长而去。 纪凝儿瞄了眼轿车的车牌子,暗暗记下。 回到别墅时,张妈已经起来了。 她平时也是五点半起 ,纪凝儿来了之后就比她醒的还要早一会儿,每次晨练回来,她做饭才做了一半多。 听见门口有动静,张妈从厨房出来看了眼,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 “凝儿小姐回来了,喝杯水吧,天天出去锻炼累不累?” 纪凝儿擦了擦汗,端过水一口饮尽,笑着道:“累,但是还要练。” 她把水杯还给张妈,抬起另一只手,“张妈,咱们这里还有空花瓶吗,路上看这梅花开得不错,就带了些回来,还 香的。” 张妈看着娇 的梅花,也喜 的很,当即对她道:“有,上面有两个呢,冬天好多花儿都不开了,花瓶空了两天,我正琢磨着要不要再 几个别的种类回来,凝儿小姐等着,我上去拿。” 纪凝儿点点头,在客厅等着,把手里的梅花放到鼻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梅花清香钻进 官, 角不由勾了勾,心情好了几分。 楼梯口传来动静,她以为张妈下来了,扭头望过去,话语一下子卡在喉咙口。 “姐,姐夫。”她结结巴巴道。 殷越泽淡淡看她一眼,轻轻点了头。 他倒了杯水,慢悠悠喝起来。 纪凝儿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两人之间气氛沉静的诡异。 张妈拿着两个半透明的琉璃瓶下来,往里面 了水,纪凝儿连忙拿着手里的梅花分成两份 进花瓶,一个摆在客厅,一个摆在餐厅旁边的架子上。 殷越泽看了梅花一眼,朝纪凝儿开了口,“你摘得?” 纪凝儿吓一跳,好半晌才回神,“是,是啊,晨练的时候看见,就摘了几枝。” 张妈把花摆好,又匆匆去厨房准备早餐了,客厅就剩殷越泽和纪凝儿。 和殷越泽单独待在一个空间,纪凝儿总觉得不安,就跟脚底下有东西扎她似的,老想着逃。 突然,脑海中有什么划过,她迟疑着开口,“对了,我晨练的时候,在小区里看见一个人。” 殷越泽深邃的瞳孔扫向她,并没说话。 “那个人……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好像是姑姑。” 她说的姑姑,自然指的纪双。 玉家那些纷争她都听说过,纪双现在于宋悠然而言,可谓和水火不容没什么两样,还有玉宁安,一直肖想着她这位姐夫呢。 想到这里,纪凝儿忍不住偷偷瞄了殷越泽一眼。 殷越泽依旧表情淡淡的,只是走到沙发前坐下,抬抬下巴示意道:“坐吧。” 纪凝儿慢 地在沙发前坐下,和殷越泽相对而视。 “说说,在哪儿看见的?”殷越泽掏出烟,点燃一支,凑到嘴边 了一口。 这段时间考虑到 烟对孕妇不好,他 的烟数量减少不少,实在想 了都是避开宋悠然的。 “在兰恒公馆最里面那栋别墅前面的鹅卵石小路上,附近有一片梅花林,我就是摘梅花的时候看见的,天刚蒙蒙亮,我开始没认出来,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她把自己包的很严实,好像……故意的,怕别人看见。”纪凝儿回忆着,回忆起来发现很多可疑的点。 比如说,为什么包裹的那么严实?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冬天太冷,可纪凝儿莫名 觉就是没有这么简单。 “其他的呢?”殷越泽问道。 在殷越泽的黑名单里,纪双和玉宁安统统在列,尤其宋悠然失忆后,更要注意这些危险人物。 纪凝儿又把车牌号告诉他,“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你可以按着车牌号找人。” 殷越泽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先别和你姐姐说,她正养胎,我不希望有其他事情烦扰到她,明白吗?” 纪凝儿哪里敢拒绝,连忙点头答应了。 谁知,殷越泽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继续道:“悠然说你带的衣服很少,要带你出去买,她月份越来越大,我不放心她出远门,今天我身边的助理来,让他带着你买,过年了,看中什么就多挑些。” 纪凝儿这回是真愣住了,她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殷越泽居然主动提给她买衣服。 殷越泽是谁? 云城首富殷家的现任家主,层次比以前的纪家还要高,现在居然很平常地和她聊买衣服? 心情很快平静下来,纪凝儿知道,她能有如此待遇,都是因为宋悠然。 殷越泽又不是傻子,就她从前做过的那些蠢事,若不是宋悠然和他提起,就算两人在大街上遇见也是妥妥的陌生人,说白了,还是托了宋悠然的福。 纪凝儿纠结一瞬,低声说了两个字,“谢谢。” “悠然相信你,你不要让她失望。”殷越泽沉声道。 纪凝儿手指紧了紧,头低垂着,“不会的。” 殷越泽把烟熄了,站起身来准备上楼,刚走几步忽然停住,回头对纪凝儿道:“纪明柔判刑的时候,纪双以你监护人的名义,拿到纪家一部分财产,要等你成年后还给你,有了那些财产,足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你现在……” 他话没说完,眸子重新定在纪凝儿身上。 纪凝儿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口道:“我生 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殷越泽没再开口,上楼了。 纪凝儿心里 的很,殷越泽这样说,是让她把纪双手里那部分纪家的财产拿过来吗。 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其实,她心里对这些财产,是有不甘的。 她曾经也是纪家的人,纪家的东西,也有她的一份,更何况,纪双是借以她的名义,拿走那部分财产。 本来就不属于她,自然要还回来。 …… 宋悠然起 时是九点,以前她起的很早,怀孕后就不准时了,连早餐和其他人都不在一个时间段,当然,吃的也不一样。 别人吃的是寻常早餐,她吃的全是专门定制的营养餐。 那束红 的梅花格外亮眼。 “张妈,梅花 好看的,谁买的?”她知道家里的花都是买的,一般是张妈出门采购,顺路从花店捎回来。 “不是买的,是凝儿小姐早上从小区里折来的。”张妈道。 说起纪凝儿,宋悠然才发现起 后就没看见纪凝儿人。 “凝儿呢?” “凝儿小姐出去了,刚走没多久,先生身边的助理带她出去购置衣裳了。” 购置衣裳? 宋悠然皱皱眉,她记得自己前天刚和殷越泽说,要陪着纪凝儿去买衣裳的。 “那阿璇呢?”南 璇也没影子。 “南 小姐也跟着去了。”张妈继续道。 这下宋悠然整个人都不好了,都去了,就把她撇在家里? “先生呢?”她搁下手里的空碗。 “先生用完早餐就在装修婴儿房,用心的很,等太太生下孩子,这个孩子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宝贝。” 宋悠然眉头舒展开,起身去楼上了。 靠在门口边儿上,她看着里面的男人,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殷越泽听见动静回头,眼角浮上一层笑意,“醒了?” 宋悠然看看他身后装饰了一半的房间,牵起他的手往外走。 殷越泽不明所以,“怎么了?我还有一点儿没 完……” “不 了。”宋悠然回了三个字。 殷越泽准确地捕捉到她心情的变化,“心情不好?” “还有好几个月呢,这么早准备干什么?”宋悠然嘀咕道,“孩子还没生下来就这么紧张,等生下来不知道宠成什么样子……” 尽管她声音很小,还是被殷越泽听了个确切。 殷越泽哑然失笑。 “好,不 了。”他顺从道。 宋悠然此时慢慢回过味来。 刚刚自己说的话,怎么那么像在吃自己孩子的醋?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么掉份儿的话绝对不是她说的。 余光瞄见男人 角的笑意,她心中微恼,“你笑什么,不准笑。” “好,不笑。” 殷越泽果真不笑了,嘴角弧度慢慢消失,控制的那叫一个自然。 宋悠然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殷越泽也忍了好久。 直到她郁闷地挪开视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消失的 角弧度,再度扬起来。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