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反应过来自己隔太久才问了,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霍爷不像是会说出‘小孩子 做梦’这样的话。” 若是刚住进来的那两 ,阿沅肯定不敢问的,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只会憋在心里边。 但不知怎的,现在她就是想要多了解一些霍爷。 霍擎拿起了一个馒头,看了眼后再望向她:“小时候过得苦,所以就常常做梦,梦里什么都有。” 轻描淡写地说了这句话后,霍擎咬了一口馒头,没有再说。 阿沅却是怔怔的。 霍爷小时候过得苦,那他可都收了些什么苦? 阿沅想要知道,可没敢问。就像她一样,她也有很多事情不敢与人说起。 阿沅也不觉得以前的自己到底有多苦,和很多人比起来,她已然很幸运了。 像是在何家村,打仗闹得最凶的那几年,女孩就是换粮食的货物罢了。 陈老太太倒是想要把阿沅卖给别人当妾。但好在继父何誉还盼着当官,更要面子,说什么都不肯,因此阿沅才免遭被买给他人当妾的命运。 所以阿沅不觉得自己惨,可霍爷这般坚强的爷们,竟也觉得小时候苦,那得是有多苦呀!? 阿沅看了眼对面的霍爷,低低的垂下了头。 隔壁院子有什么话,阿沅都没有心思去听,只是心里边有些心疼霍爷。 * 饭后,阿沅要做香包,所以问霍爷借了剪子和针。 霍擎 了把剪子和几枚针给她。 阿沅想要算针钱,霍擎却是道了声“不用”就进了屋子。 午后的 光正好,一阵凉 的清风吹来,让人舒适得犯困。 霍擎回了屋歇晌,阿沅则是把针线活拿到廊阶下面绣了起来。 阿沅心里有事。一是因在意方才午饭时霍爷说的话,二是因为在铺子里边看到的刘寡妇。 刘寡妇的出现给阿沅提了个醒。 她先前只想着霍爷最好能多留她一段时 ,越长越好。 可留得再久,也是有个头的,总是要走的。 而霍爷终究也是要娶媳妇的。霍爷一旦要娶媳妇,那么她这个无甚关系的人留下来也不合适。 霍爷晚些娶媳妇还好,可若是忽然就娶了,她又无了去处,那手上总得有银子才成。 想到此,阿沅只觉得要加把劲的做好绣活送到铺子,多存些银钱。 手上有了银钱,便是不用靠男人, 子也能过下去。 只是想到霍爷要娶媳妇,阿沅觉得 口有些堵。 轻锤了几下自己的 口,好让自己的气顺一些。 阿沅心想, 口会觉得堵,大概是因想到霍爷要娶媳妇,而自己就要开始四处漂 才会堵得难受。 缓了好一会心神后,才继续忙活。 霍擎醒的时候,外头的 头真好。 从屋中走出,就见阿沅坐在堂屋门外屋檐下专心的做针线活。 霍擎的目光落在她的略微低下的侧脸上。 屋外的光线充足,那些光落在她的脸上,有淡淡的头晕在 动,本就白皙肤 更是白如美玉,让人挪不开视线。 阿沅长相偏媚,娴静的坐在一角,倒温婉娴静得让人觉得舒服。 子是个好的,就是可惜了生活在那么一户人家中。 霍擎思及何家,目光顿时暗沉了下来,别开了目光。 第19章 饴糖? 吃甜的会忘了苦的 阿沅的阿娘李氏与丈夫何誉其实还在镇上。 这是他们在镇上待的第五 。他们商量再找一 ,若是再找不到人,就先回去了。 毕竟家里的活也不能丢下,更何况何誉还得去私塾教书,可耽误不得。 在镇上的这几 ,他们四下打听,几乎整个镇子都走了一遍。 他们也去了绣纺。与绣纺的管事说了他们的身份后,管事却是用一副怪异的目光看他们二人。 何誉并未说他是继父,所以刘管事只当他是阿沅的亲父。听说他是何家村的秀才后,心里一惊。 因打仗,朝廷停了好些年科考,这些读书人没有了用武之地,真真成为了百无一用的书生。 但现在仗打完了,朝廷也重新重视了读书人,更是下了明年恢复科考的诏书。 读书人如今又似恢复了以前的地位。所以在知道阿沅父亲是秀才时,刘管事暗暗的庆幸自个当时没有用强的。 只是庆幸了之后,又觉得奇怪。梅娘打听的时候,那阿沅分明说自己的爹娘不在了,怎忽然又冒出了一双爹娘? 刘管事疑惑地问了,二人只说是和家里闹脾气了,所以逃跑出来了。 刘管事也是个 多想。想到那个小娘子脾气是个倔的,就忍不住多想是不是因为家中 婚,所以才逃出来的? 不管是不是逃婚出来的,这个小娘子是断然不能再肖想了。她爹是秀才,若是真考上了举人老爷,那他这小小的一个管事岂不就是要遭殃了! 刘管事顿时不寒而栗。 那小娘子可真真是个害人 ! 最后一 ,李氏与何誉又去了一趟陈家村,但依旧没有从芸娘的口中问出一点有用的话。 夫 二人最后决定在镇上再找一圈,没准就会遇上。 抱着这样想法,他们到了镇上的北街。这边的铺子少,人也少,前 又下了雨,也就没有到这边来问。 今 他们一家家铺子进去问一遍,行至打铁铺,夫 二人并肩入了铺子。 已是下午,铺子只有一个妇人和一个正在打铁的打铁匠。 那个妇人挎着篮子,显然是客。 打铁匠背对他们打铁,那妇人想要与之说几句话,都会被打铁声给打断,面上看着有些焦急。 何誉思索了半晌,随即上前一步,用了些音量喊:“掌柜的,可否借个方便说几句话?” 悉的声音传到霍擎耳中,手中的铁锤一顿,眼神冷了冷。 放下了铁锤,拿起一旁擦手的布,沉稳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夫妇二人的身上。 声音微冷:“二位,要买什么?” 何誉看到铁匠的样貌,才反应过来铁匠是那 在小食馆见到的那个男人。 要抬头才能对上铁匠的视线。而在对上那双不怒而威的黑眸,何誉再度 觉到了与那 一样的 迫 。 微微咽了咽口水,才 出笑脸:“原来是那 在小食馆见到的郎君,真巧。” 霍擎擦了擦手,随手把擦手的布扔到了一旁,目光再次回到何誉的身上。 “何事?”霍擎的嗓音低沉。 刘寡妇见有人,也就站到了一旁。 何誉暗暗地呼 了一口气,带着浅笑询问:“我还是在寻我的女儿,所以便想请教一下掌柜,可有见过一名十五左右年纪,貌美,约莫……像我夫人一样高的年轻女子?” 霍擎看了眼他身旁的李氏。 李氏岁年过三十,但依旧是个貌美的妇人,不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一个美人。 阿沅与她母亲确有几分相似。只是李氏的容貌柔弱,而阿沅则是媚,即便只是笑一下,都极有肯能被人看成是轻浮。 霍擎收回目光,看回何誉,简洁沉声的回:“没有。” “掌柜你再好好想想……我的女儿叫阿沅,她离家已经快一个月了,我很是担心她。”李氏说得动容。 一旁的李寡妇听到这话,像是忽然忆起了什么,在一旁 嘴道:“你们就是陈大胜一家前不久收留那个外甥女的爹娘?” 李氏和何誉闻声望去,李氏 动走到刘寡妇的面前:“夫人你知道我女儿在什么地方?!” 刘寡妇哪里知道,讪讪的道:“我倒是不知道,但我听说她不是爹娘都不在了么,怎么……” 话到最后,面 疑惑。 李氏按照一贯的说法,道:“她与家中闹了些脾气,一气之下就从家中跑了出来,投靠了她姑姑,她姑姑对我有些意见,所以就把她给藏起来了,我们现在也找不到她了。” 这时,后院传来些细微的声响,其他几人没有注意到,霍擎却是听到了。 侧头看了眼后院的地方,收回目光,看向夫 二人:“我这没有你们要寻的人,若不买东西,便请离开。” 话落,看向一旁的刘寡妇:“你的剪子我已经修好了,没有可要修的了。” 铁匠明明白白的下了逐客令。 刘寡妇的表情略一僵,握紧了手中的帕子。觉得难堪,也就先那夫妇二人出了铺子。 何家夫 二人相看了一眼,何誉与铁匠道了谢,随即二人才出了铺子。 看着他们人走了,霍擎才转身看向后门。 阿沅如今的胆子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那何誉寻来,也不知有没有吓着她? 霍擎没有再想,转身把还没打完的铁具继续打完。 何家夫 二人从铺子中出来,何誉有些心不在焉。走到拐弯处,脚步停顿了下来,转身往打铁铺的方向多望了几眼。 何誉微微眯起了眼眸。 那个打铁匠给他一种莫名的 觉,道不清的 觉中还有一点 悉。 虽已经过了十几年,也不大记得从何家逃跑的那个孩子的样貌了,但那双眼睛却是还有几分印象的。 而铁匠的一双冷眸,却莫名其妙的让他想起了那个孩子的双眼。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