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山上的裂痕,随着时间,越发增多,山身上那些细密的纹路,让人看得越发心沉。 甄易一改之前总是针对杜一溪的行事手段,将所有的劲头都放在了如何破解小南山秘境的困局上。 虎霸天看在眼中,不免唏嘘不已。在宗门的弟子与宗族的血脉深陷危机时,权利的争夺,总算是没有占据甄易全部的身心。虎霸天不想,当年大家还年轻,相识时修为尚浅,也不是如今这样的位子,甄易为人,倒还算义气,若不是如此,虎霸天也不会和甄易成了多年老友。 只是,修士的生命,真的太长了。进阶化神后,差不多可以活三千年。那是怎样漫长的岁月啊…… 活得久了,经历得多了,大家也都变了。毕竟,一直维持本心,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啊。 虎霸天有些唏嘘,却又忍不住去看向不远处的五行宗临时休息地。 树荫下,杜一溪坐在了一张软塌上,正低头与一只白兔子说话,时不时地还抬起头,四处环顾一下五行宗地盘上的弟子们。 当年,总是躲在五行宗那些师兄师姐后头的小姑娘,终究也长成了一宗之主的样子啊。 就在虎霸天缅怀着往事,杜一溪正低头与同样忧心忡忡的阿白说话时,大剑山用来临时当做驻地的那栋飞行法宝小楼里,突然传来了一声震响天地的怒吼。 杜一溪莫名心中一凛,直起了身子向不远处大剑山的小楼看去。 “先别去。”虎霸天快步走到了杜一溪旁边,“先看好我们自己宗门的人。” 杜一溪点头,目光不看向了虎霸天的来处,目光恰对上了一个身形丰盈的妇人,后者对她友好地微微一笑。 “那是我夫人,原本就在南山附近。之前南山出事,我就把她叫过来了。”虎霸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大头。比寻常人高壮很多的大汉,说着话,竟了一丝有些羞涩的微笑。 原来是万妖门的隐形宗主狐月半,杜一溪起身,同样友好地对那妇人笑了笑。 得了杜一溪的友好,狐月半忍不住也走了过来。只是走到软塌边的第一件事,却是轻轻碰了碰阿白的耳朵。 阿白抬头,只见那轻轻碰了自己耳朵一下的美貌妇人,花容月貌的脸上,泛出了一丝微粉。 这……这……被碰耳朵的没害羞,碰兔耳朵的是要闹哪样。 阿白忍不住去看向旁边人高马大,一个人顶自己几十只兔的虎霸天,希望他能看到自己的清白。 “幻雪君……给我签个名好吗?”狐月半一手起身上的衣袍下摆,一手拿出了一支看起来就有些厉害的金笔。 说是金笔,其实是一支橙黄笔杆的笔,只是上面沾着的不是乌黑的墨汁,而是金的,似乎还灵动地在笔尖淌。 阿白和杜一溪双双被狐月半的那句“幻雪君”给惊到,对后面狐月半拿出来的那笔上一滴都要数百上品灵石的龙涎金岩都没太关注。 杜一溪也是不曾想过,韩清瑶在修补大阵累了休息时,常掏出来看的书,居然是阿白写的!天知道自己因为韩清瑶看得太入,有些忽略坐在一边的自己,暗自不开心了多少次!真是期待韩清瑶知道那些她很喜的书是阿白写的,会是多么的吃惊。不过……杜一溪看了一眼脸颊都有些绯红的狐月半,韩清瑶可不能这样。 “你……”阿白想谦虚地伪装说你认错人了,只是看着狐月半那像是星星般闪耀的要进自己爪子里的笔,却是说不出口。 如此准备齐全,如此笃定,又哪里是一句话能糊过去的。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不否认,话还是要问的。阿白边问着,边分出灵气,裹住那金笔,在狐月半起的衣袍上,迅速签好。 “我的母亲,甚是读幻雪君的书,在怀我时,恰看了您的狐月半系列,于是给我取了您书中的名字。还希望您不要见怪。我也是恰有机缘,在幼年时,远远地见过您与您玉简的发行商人见面。只是那时年少,还未拜读您的著作,错过了相见的机会。”狐月半很是客气地说着,边又掏出了一块米白的绸布一样的料子递到了阿白身前,“还请幻雪君给家母也签个名好么?” “等等……”阿白颤颤地举起小爪爪,“刚才你说,你娘怀你的时候,在看我的,也才几十年啊……” “嘿……我家夫人,今年刚三十有六。”虎霸天一脸不好意思地持续挠头。 哦。 杜一溪和阿白看向虎霸天的眼神变得十分微妙。 难怪如此害羞!老夫少差距成这样,你不害羞谁害羞! 杜一溪更是有些无语,虎霸天的确是在四地阻隔后娶的,但是当时并没有大办婚宴。后来也不常带狐月半来参与各大活动。现在想想,难道是怕大家笑他么…… 阿白幻雪君的身份,和狐月半的年龄,让人惊讶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地被揭出,一时间说话的四人竟有些忽略了之前从大剑山小楼那边传出的咆哮声。 只是,暂时的忽略不代表忘记。 愤怒与仇恨的延续,远远比她们想象的要麻烦得多。 话说片刻前,甄易正在大剑山小楼的顶层打坐冥想,突然识海颤动。那道他留在甄麟身上的神念,居然被触发了。 甄易留在甄麟身上的神念,会在甄麟完全失去生机时,让甄易看到甄麟的所在以及杀死他的人,属于一种触发型的观察类神念。触发之后,并不会影响甄易本身。 可是,当甄麟身上的这缕神念被触发了,甄易还是十分愤怒。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