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裴惊蛰上翅膀就能飞起来的背影,明月了然一笑:“你本来就想让他选第二个的吧?” 凤霄:“他肯定不可能完成我让他做的事情,最多只能完成一半,到时候功过相抵,就把他扣去的俸禄还给他,也不需要给新的了。” 明月无语:“二府主,我觉得你身世可能有异,你要不要让人查一下?” 凤霄莫名:“查什么?” 明月:“查查北朝有没有一户人家姓铁,二十多年前丢了个叫公的儿子。” 铁公,一不拔也。 奈何凤霄天生脸皮厚,不以为,反以为荣,还理由充分。 “裴惊蛰这家伙,成不把心思放在办差上,今儿跑去给邻家小娘子送花,明儿又去帮街尾姓宋的小娘子卖炊饼,还当我不知道呢?玉不琢不成器,年轻人要那么多俸禄作甚,够用就行了,免得他拿了钱又去花天酒地!” 要说解剑府中最英俊的人,自然非凤霄莫属,只怕放眼整个大隋,能与他齐头并论的人也寥寥无几。 但人若太过耀眼夺目,也会让别人生出疏离,不敢过分亲近,譬如凤霄口中说的这些小娘子,当初虽也被凤霄的容貌一时惑,最后却还是觉得裴惊蛰这等清俊嘴甜的小哥更适合居家过子,随着裴惊蛰成在这一带出现,他也成了附近大小娘子们眼中的香饽饽。 若是崔不去在此,肯定会说凤霄是在嫉妒裴惊蛰,不过明月是个老实人,听见凤霄的话,也只是摸摸鼻子,哭笑不得。 “对了,我还要你查一件事。”凤霄道。 明月洗耳恭听。 凤霄:“你去查一下,乐平公主本人,或者她所入股分红的琳琅阁,是否与云海十三楼有联系。” “不可能吧?难道你还怀疑乐平公主是今晚在背后布局的人?她可是姓杨的!”明月面惊讶,千灯宴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虽未至,也已听说大概。 凤霄:“你觉得当太后快活,还是当公主快活?” 明月一时语。 凤霄又问:“你觉得皇帝是你儿子快活,还是皇帝是你老子快活?” 明月:“但,前朝末帝,并非公主亲子,而当今天子,却是公主亲父。亲爹跟养子,还是有区别的。” 凤霄点头道:“按理说,的确如此,但你别忘了,乐平公主是一个极为固执的人。当初新朝初立,她心怀怨愤,当众与帝后争吵,甚至以死相,最后虽然也渐软化,但,从她对崔不去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她对这段过往,其实从未释怀。只不过,她不敢怨恨帝后,就将怨恨转移到崔不去身上。” 明月:“你说的这些,也只是猜测,还有其它依据吗?” 凤霄:“刚才埋伏车底,与我手之人,武功极高,单凭一个公主男宠任跃,我不相信他有这样的能耐,找到此等高手为之卖力。” 明月:“你的意思是,任跃背后,还另有其人,而且此人,可能就是与云海十三楼有关,也与乐平公主有关。” 凤霄思忖片刻,缓缓道:“说不定,乐平公主就是云海十三楼的幕后主谋之人。” 明月张口结舌,到对方的猜测实在过于大胆,但大胆归大胆,又不算天马行空,无凭无据,正因如此,更觉惊悚寒意。 “但,乐平公主实在是不像心机城府如此深沉的人,而且前朝已经没了,她就算把她亲爹亲弟都给灭了,也不可能恢复宇文氏,难不成还自己当女主吗?” 凤霄摸着下巴:“大胆些猜测并非坏事,我不信崔不去没有想到这一点,反正明起,你布置人手,开始暗中着手调查,盯紧乐平公主,我相信,迟早能从她身上发现点什么。” 说罢,他有些得意道:“这次,解剑府一定要比左月局早一步破案,别让他们抢尽风头,我最喜看崔不去那张明明心不又只能隐忍不发的脸了!” 明月无语:“崔不去不知你重伤作伪吧?一个濒死之人,三天之后就能活蹦跳去博陵,你觉得崔不去有那么傻吗?” 凤霄的笑容瞬间凝滞。 他抹了把脸,表情变为肃然:“你说得对,三天太短了,明你就派人去告诉他,我伤情反复,让他多等我五疗伤。” 明月出主意:“要不要说你毒伤严重,可能不治,让他来看你?” 凤霄:“不行,你不知道这个姓崔的,是只彻头彻尾的顺驴,只能顺着捋,又聪明多疑,越想让他作甚,他就越不作甚,而且说多了肯定被他察觉,点到为止即可。” 明月了嘴角:“随你吧随你吧,我先回去歇息了!” 凤霄躺下盖被,闭目道:“装也要装全套,即起,我便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重伤伤患,帮我熄烛。” 明月:…… 待得明月带上门,脚步声渐远,凤霄方才重新睁眼,望向窗外。 月光照在窗纸上的朦胧柔光,就像之前映照在马车车帘上的星辉。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