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衍坚持认为内务府的折子没有错,那是因为卫衍一直站在为国的立场上,为皇室延绵在考虑,只要让卫衍站到为民的立场上,马上就能让他自己乖乖认错。所以对于此事,景帝一点都不着急,始终忙于养肥卫衍的工作。 为了能够随时随地监督卫衍的养肥过程,景帝特地命人将昭仁殿内,他常办公用的那个居室隔出了一间内室,召见外臣的时候他就使用外室,平时批改奏折则在内室。 内室布置得奢华舒适,极尽享受之能事。每到了午后,景帝苦命地与他那堆小山般高的奏折搏斗,卫衍则好命地躺在他的身边歇午觉。 这样的子才过了两三,景帝的心里就极度不平衡。他累死累活干得头痛手痛,卫衍却优哉游哉地呼呼大睡,如此强烈的对比,引起他心头抑不住的愤恨,他就免不了要去动手动脚,折腾来折腾去,直接导致了他批改奏折的效率几近于无。 折腾了几后,景帝就发现,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批改奏折这活,今推明,明推后的话,只会越积越多,积多了景帝就要被卫衍埋怨。 “臣早就说过了,这样不可以。臣恳请陛下,以后莫要胡闹。”每次白里耽搁了时辰,必须挑灯夜战批改堆积下来的奏折时,卫衍都要这么一本正经地劝谏他。 “这是朕一个人的错吗?你睡得这么舒服,朕却没得睡,这种事放你身上,你能忍吗?”听到他这么说,景帝立即气愤地反问道。 若不是卫衍的子过得太舒适,引得他嫉妒万分,他会去闹腾卫衍,结果耽误了正事吗? 既然如此,这到底是谁的错,还需要多说吗? 反正,不管怎么说,自认自己很委屈很难受的皇帝陛下,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有错的。 面对皇帝的犀利反问,卫衍只能无言以对。这让他说什么才好,明明是皇帝硬着他睡觉,结果皇帝又要来妒忌他睡觉,这事要怎么整,皇帝才会意? 见卫衍被他问得无话可说,闭嘴不言,再也不敢唠叨来唠叨去,景帝的心情忍不住飞扬起来。 不过这么白闹腾,晚上辛苦的子,显然与他一开始要养肥卫衍的大计不符。所以,景帝痛定思痛以后,终于与卫衍商量出了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方案。 那就是,用过午膳以后,两人一起散个步消消食,然后就一起腻着歇午觉,起来后又一起用过点心,最后景帝正式开工干活,卫衍则坐在他的旁边,帮着他干活。 因为很多奏折废话太多,景帝常常会把看了前面十行,还没看出来到底要干嘛的奏折,随手扔给卫衍看,他自己则去看下一本。 两个人一起批改奏折的效率,的确比他一个人忙活高了许多,但是让卫衍帮忙干活,好像还是有违景帝一开始准备把卫衍当猪圈养的目的。 为此,景帝苦恼了一夜。第二他上朝的时候,当廷下了一道旨意,更改了景朝自高祖时沿袭下来的奏折封面制度,要求朝臣们军国大事民生要务以红封上奏,请安折子贺表折子以黄封上奏,言官以蓝封上奏,其他折子则以素封上奏,而且军国大事民生要务须言简意赅废话少说,三行之内不见主题的退回重写,三个月内改不过来的全部罚俸罚薪。 这道旨意一出,自然引起朝臣哗然。景朝素来用红封上奏,以示对君王的尊崇,老臣们自然担心景帝这么一改,有损君王的威严,不过景帝此举,却赢得了青年臣子们的赞同,特别是三月下旬才新入殿的那些年轻臣子,个个年轻气盛朝气蓬,心中有一番大作为,他们不愿受老臣旧例的节制,闻言后更是盛赞,“吾皇英明乃景朝之福”。 这一场朝中对弈,景帝略胜一筹。接下来景帝一连数退了一批废话连篇不知所云的折子,当廷斥了一批用混折子封面颜的臣子,后来又做出了让步,改以其他折子以缃封面上奏,算是给拼死要维护皇室体面,君王威严的老臣们一个代,此事到此,也就成了定例。 如此这般,景帝的工作量明显下降,至少有一大批折子,被他归入了可看可不看,只要随便翻翻就行的范畴,而且那些折子他都懒得自己动笔,而是让秉笔的内侍直接代劳了。 这么一来,景帝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和卫衍腻在一起。正好此时中来了位擅江南民间小吃的御厨,景帝将他调入了寝的小厨房,每里除了三顿正膳以外,还加以各种小吃为佐餐,像什么小笼包子、葱油饼、菜包、甜豆沙包、卷、烧饼、牛汤、糖藕粥等等各类小吃一路吃过去,养了足足有十数,待景帝重新摸到了卫衍上多出来的一丝,才终觉大功告成。 卫衍闲下来的这些时,景帝已经和他过数次,身体已经不再像前一段子那般馋得慌。只是他担心会累到了卫衍,每次宠幸时,都不敢做得太过放纵,总是浅尝辄止,以纾解望为佳,最多出卫衍眼角一滴两滴的泪水,就会罢了手。 像以前那般,欺负到卫衍眼泪汪汪,哀求到嗓音沙哑的程度,已经好久没做了,景帝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够尽兴。 现如今,他既然终于把卫衍养肥养壮了,接下来自然是宰了吃掉打牙祭了。 景帝觉得磨快了刀,直接宰了猎物吃固然可行,但是让猎物乖乖地自动去脏,煮后躺到盘子里,送到他嘴边来,显然更加有趣。为了达成所愿,让卫衍自动认错,自动受罚,景帝择就带他出了。 这些时他怕卫衍有心理力,影响养肥养壮的过程,对此事始终绝口不提,好像本就没这回事一样,现在当然也不会提起此次出门的目的,只是带着卫衍到处逛。 出去的那没有朝会,所以他们午前就出了门,午膳是在随意居用的。 随意居是什么地方,卫衍可能还不知道,景帝可是一清二楚。在卫衍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里,他多次出入这里,自然知道此处的民风是多么得彪悍。 就算以他一国之君的身份,依然常常沦为众人嘴边的话题,而且这些家伙议论起来,一点面子都不肯给他,常常听得他郁闷无比。 最近采选的事情,朝野都闹得沸沸扬扬的,随意居里面的人正在讨论些什么,就算他没有安排耳目在这里,也能猜得到几分,更何况他还安排了不少耳目。 景帝带着卫衍等人,进了随意居,他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跑堂要带他们去楼上雅间的好意,直接在一楼的大堂里,找了张空桌,坐了下来。 随侍的众侍卫,已经多次陪同皇帝前来这里,早就习惯了皇帝的做派,此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都不需要皇帝招呼,其中有几位自动上前,与皇帝共坐一席贴身保护,剩下的几位则迅速散开来,在人群里面占据了有利地形落座警戒。 只有卫衍是第一次陪皇帝来随意居,他发现皇帝竟然要在大堂里面,与百姓比邻而坐,马上就出言反对: “公子,此处不太妥当,属下以为我们还是要个雅间为好。” 在外面,众侍卫都称皇帝陛下为公子。 这里四处是人,若有杀手刺客出现,简直是防不胜防,仅仅从安全方面考虑,卫衍就大力反对皇帝坐在大堂里面的举动。 可惜皇帝不为所动,其他侍卫也没有来声援他,个个仿佛习惯到天经地义,也有可能是因为在皇帝面前,他们已经说烂了嘴皮子,懒得再劝了,照常理推论的话,原因很明显肯定是后者。 因为皇帝听了他的话后,在那里笑而不语,本不来搭理他,而是开始替他们斟茶。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