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侯爷虽然觉得皇帝很不要脸了,但是这种时候,他依然盼着皇帝能要点脸面,反正他现在是走投无路无法可想了,得了这么个正当的理由,他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向中递了消息,没想到真的盼回了卫衍。 天下间母亲的心都是一样的,儿子好不容易才能回到她的身边,哪舍得再放他离开,如此这般柳氏的微恙,硬是拖了许久,还不见好转。 卫老侯爷自然知道她那点小小的心思,又怎么忍心去责备她。可这边意了,那头就要摆不平。卫衍回家才没几,皇帝就几次三番派人来探问赐药,后来又派了田太医来卫府诊治。 而随着时间的逝,柳氏的病却始终不见有痊愈的那一天,皇帝的脸也就越发难看起来。 旁人一不小心扫到一点台风尾巴,都会被皇帝迁怒,当事人更免不了要被皇帝敲敲打打。 到了此时,卫老侯爷已经不作他想,每里只能装聋作哑,装傻扮痴,不过眼看着皇帝就要耐心全无,恐怕用不了多少时候,他这装傻也要装不下去了。 这一,卫老侯爷靠着一如既往地装傻,艰难地度过了上朝的时间,下衙回府后,他去柳氏房里探望,发现平里都侍奉在榻前的幼子,今却不在跟前。 他四下里看了一下,始终没看见他的人影,心里不由得有些疑惑,不知道幼子跑哪里去了。 一问之下,他才知道,原来是镇北将军府的孟九公子,下了帖子邀他一聚,柳氏的病目前已经到了神尚好,仍需静养的程度,便打发他赴宴去了。 “衍儿前段时间过得必然很不容易,好不容易回家了,又要为我的病担心,这几我觉好多了,不用他在跟前伺候,就打发他散心去了。” 听了柳氏的话,卫老侯爷很是无奈,嘴里忍不住骂了句“不肖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去寻花问柳花天酒地?”,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很赞同柳氏的话的。 伴君如伴虎,在皇帝身边,儿子又何尝容易,而且以后只怕会越来越艰难,可一时半会儿,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能就这么拖着,不知道拖到何时,就再也拖不下去了,到时候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时之间两人只能沉默不语相对无言起来。 皇帝郁闷烦躁的时候,卫老侯爷与柳氏为难忧愁的时候,卫衍正在玉澜阁中醉卧美人膝,梦赏佳人琴,红袖酒软玉温香,消遥自在好不快活。 明明应该是处在漩涡中心的人,却因为双方的有意隐瞒恣意纵容,愣是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之中,成了最没心事的那个人,不知道算不算傻人有傻福? “卫七,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怎么整不见踪影?”孟飞孟九公子非常不,自从卫衍去岁岁末升职后,想要约他出来,就变成了天大的难事,特别是前两个月,竟然连影子都找不到半个,不知道他躲哪里去了,今有了机会,当然要让他好好代代行踪。 “事关皇家机密,一切无可奉告。你一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不好好地吃喝玩乐,打听这么多做什么?”这个话题卫衍不想讨论,连回忆都不愿多回忆,直接拿话去堵孟飞的嘴。 再说他这不算是说谎,这事是当之无愧的皇家秘闻,就连嚣张如皇帝陛下,行事间也要遮人耳目,不敢闹得众人皆知。 “我是一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那位还不是一臭未干的臭小子。就他,能有什么机密?你不愿说,本公子还不稀罕听呢?”孟飞难得好心想要关心一下老友,却得到如此回应,很不屑地反击道。 “你醉了,孟九。”卫衍打断了他的话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有时候也是服了这个人,这种犯上的话也敢说,就算他自己不在乎,也该为家里人想想。不过,臭未干的臭小子,这话倒是骂得很贴切,“你请我来,不会是为了说这种无聊事吧。你知道我母亲还病着,有什么事快点说,说了我好早点回去。” “好好好,不说那个了,说正事。卫七,你对水榭里弹琴的这位佳人,还有印象吗?”孟九邀他来是真的有事,也就不再纠卫衍口中的那些无聊事了,示意卫衍朝水榭那边望去。 今他们这一席共四人,齐远恒齐大居士不在。筵席摆在临水的一个亭子里,离湖中心的水榭大概有二十多丈远的距离。卫衍眼力甚好记忆力也不错,很快就认出了正在水榭里面弹琴的那位姑娘,就是正月里他和齐远恒月下寻访的那位美人。 “我记得她是红玉姑娘吧,到底怎么了?”孟飞说话向来干净利落,这番吐吐的模样,卫衍还是第一次看到,不由得非常奇怪。 林睿林小公子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个人说了半天话,却没一句说到点子上,挤到卫衍身边,推开了孟飞,附在卫衍耳边唧唧喳喳说了好一阵子。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在卫衍远去幽州的时候,以及他忙得暗无天,还有他莫名失踪的时候,齐远恒齐大居士已经与这位红玉姑娘,你来我往诗作画琴瑟相和了好一阵子。 他们这几个做人兄弟的,觉得齐大居士年纪一大把了,突然情窦初开起来,绝对是属于枯木逢铁树开花,千年难逢万年不遇的幸事,就怕错过了这个村,就没下个店,便张罗着要成就一段良缘。 “你们不会错吧?”这话卫衍问得很是犹疑。 这几位虽然个个自称风无比风月无边,但是对自己的事情都是糊里糊涂的,怎么对别人的事情就明起来了?要是他们搞错了对象,点鸳鸯谱,那齐兄到时候岂不是要哭笑不得了。 “放心放心,一个人走眼有可能,难道我们三个人都会走眼不成?”郑永泰郑五公子也开口帮腔。 三人异口同声,又说得那么煞有其事,卫衍也只能姑且相信之了。 这三个人口中的所谓成就良缘,其实很简单,就是把红玉姑娘从这玉澜阁里赎出来,然后进轿子抬到齐家去,就搞定了。 至于齐大居士是要明媒正娶,还是收作侍妾婢女,就要看齐大居士对这位红玉姑娘的情,到底到了哪种程度,这个不需要他们心,到时候就让齐大居士自己去烦恼吧。 卫衍听了这三人的计划后,有点大热天里冒冷汗,这到底是要成就良缘,还是要赶鸭子上架,真的是一个问题,再说这位红玉姑娘自己愿意吗,不要到时候郎不情妾不愿,这玩笑就开大了。 当下,有了卫衍的一系列问题作为补充,这个计划似乎有了一点比较正常的走向。同时,有了卫衍的荷包作为补充,这个计划又离成功近了好几步。 玉澜阁红牌姑娘的身价银子不是个小数目,这几位虽然家中个个有钱,但是那是家里的钱,要用可以,必须要有正当的理由,被家里人知道是拿钱来这里赎人,是要被罚跪祠堂打折腿的,故这次只能动用自己的私房钱,难免会有点捉襟见肘,四个人分摊肯定比三个人要轻松多了。 几人又商量了一阵,最后议定了由孟九去涉赎人,其他人有事的时候跑跑腿,到时候掏下荷包就是了。 “卫七,你家最近是不是招惹到那位了?”又闲话了一阵,孟飞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地发问。 他说完后,往皇方向飞了个眼风,示意他说的那位,是指里的那位,就是刚才卫衍拦住了他的话头,不准他再说下去的那个人。 “此话怎讲?”孟飞的话,让卫衍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