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卫衍的这个选择,自然让他很意。 他不怕卫衍劝谏,反正很多时候,卫衍劝了,也是白劝,但是卫衍要是不劝谏,要是学会了事事看着他的脸行事,只想要讨他的心,他又要觉得不对了。 “陛下圣明。”见皇帝终于松口了,卫衍小小奉承了皇帝一句,才起身,走到了皇帝的身边。 “笨蛋!”景骊嘴里喊着笨蛋,心里却是非常舒坦的。 他伸出手,拉住卫衍的手,让卫衍在他的身边坐下,又帮他倒了杯茶,送到了他的手边,一时间殷勤得不得了。 “多谢陛下。”卫衍谢过了恩,才双手接过了茶盏。 他掀开盖子,喝了一口,脑中不知道哪里开窍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道:“陛下刚才说起了孙柯孙状元,不知道孙状元现在在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景骊脸不解。 至于他是真不解,还是在装傻,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就是孙状元现在任职何处?”卫衍以为他是真不解,问得更详细了。 “这种事,你想知道,该去询问吏部吧,朝廷里这么多官员,朕怎么可能每个人的去处,都记得一清二楚?”景骊毫不心虚地把这口黑锅,推给了吏部。 卫衍看着他的神情,心里琢磨了一会儿,才无奈地说道: “陛下,臣恳请您在这件事上讲点道理。当年孙状元被您外放出去,就是受得无妄之灾,后来,他依然是无妄之灾,您现在不让他起复,他就更冤枉了。” 孙状元的起起落落,仕途充坎坷,全部都是皇帝一手搞出来的。当年,卫衍应付皇帝就很费力了,本没力去关心身外之事,等他发现的时候,孙状元早就被皇帝外放出去了。 不过,状元外放,去做亲民官,实际上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所以他知道就知道了,本就没发现皇帝是心里有鬼,才要这么做。 后来,要不是孙柯案爆发时,皇帝说什么因他不喜,才把孙状元给远远打发了,这事卫衍还不知情呢。 现在,看皇帝这个表情,他就知道孙状元的际遇,恐怕还是很不好。 景骊眼见着事情不好,卫衍莫名其妙就注意到了这事,而且摆出了准备盯住这事不放的架势,他马上用手掌撑住了额角,喊了起来: “哎哟,朕觉得头疼,卫衍,你帮朕。” “陛下……臣恳请您不要逃避这个话题。”卫衍表示不信。 “哎哟,朕真的好疼。”景骊继续哼唧唧。 “陛下哪里疼,要不要宣太医?”卫衍听他叫得煞有其事,怕他是真疼,不敢再问这事了,赶紧凑近了他,细看起来。 “可能是下午吹了冷风,你帮朕。”景骊抬起头,亲了他一下,才拉住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孙柯受的是无妄之灾,卫衍受得难道不也是无妄之灾? 卫衍被放,其他人却高官做着,厚禄拿着,活得美滋滋,这世上会有这样的好事吗? 既然他这么想,孙柯当然不会有什么好的际遇。所以,孙状元虽然冤屈得雪,逃过一劫,却始终赋闲在家,等着起用呢。 但是,皇帝不提这事,朝中的官员,因为孙柯案,许多人的亲朋师长同年都被牵涉进去了,肯定也不会提起这事,孙状元早就被朝廷遗忘到脑后了。 而且,要不是皇帝突然提起他,卫衍其实也没想到要去问问他的近况,不过既然皇帝提了,卫衍就记起了这人,要认真问一问皇帝,孙状元现在在干嘛了。 皇帝的这个反应,简直让他哭笑不得。偏偏他不能多说这事,他一说这个,皇帝就要说他今吹了冷风,头疼,不能听人说这么多话,卫衍只能乖乖闭嘴了。 景骊想试探卫衍一下,结果差点把自己给坑了进去,好不容易他才靠着他的厚脸皮,装病装傻,勉强摆了这事的纠。 至于为什么要说勉强,因为冬至佳节就要到了,卫衍变得很忙,暂时没空和他掰扯这事了。也许等卫衍哪天有空了,又会想起这事,再来问他,也很有可能。 冬至,又有亚岁的别称,这一,皇帝要去郊外祭天,百官会上贺表贺节,百姓则会祭祖,家中还会备有饺子、汤圆、羊汤这些应节食物。 皇帝未动,近卫营先动,祭天的场所由工部负责,祭拜的礼仪步骤是礼部的事,但是安全防务,却是近卫营的事。 沈莫沈大统领为了历练卫衍,现在很多事都放手让他去负责了,卫衍当然很忙碌了。 景骊既庆幸卫衍很忙,没空来揪他的小辫子,又不卫衍这么忙,没空好好陪着他,各种纠结,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埋怨的,也是戏很多。 转眼间,就是十一月十六月冬至了。 这一,皇帝早早起身,在众人的服侍下,穿上了冕服。 这套冕服,全身披挂,足足有十几斤重,体力稍微差点的皇帝,整天穿着这套,恐怕就要累趴下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