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王尚仪转头瞧了瞧太后,见太后不说话,很快就领命出去了。 火盆要的,不过不用急在一时,因为皇帝话里的意思,其实是让她出去,他有话要和太后单独说。 “陛下!”人都出去了,殿内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太后看着他,心中又是骄傲又是无奈。 皇帝是她一生的心血所在,她在他的身上花费了无数的时间和力,期待他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帝王,但是她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偏离她的设想。 如今,他大权在握,真正君临天下了,心中却有了软肋,那是一名真正的帝王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存在的弱点。 更令她无话可说的是,这些道理皇帝他其实都很明白,但是他就是不愿改。 “陛下,哀家当苦心劝你,你当耳边风,如今这个结果,你可还意?”太后这么说的时候,语气中都是嘲。 皇帝费了这么多心思,想要顺心如意,但是结果就是这么不如人意。原先置身事外的永宁侯,因为皇帝的这番折腾,马上就要陷入这个旋涡了。 不知道,皇帝现在是否后悔,当她的一句劝都不肯听? “母后,现在这个结果,当然不算尽如人意,不过也不算太糟糕,至少有些事,母后心中有底了吧?”景骊自然不会承认,他有些失算了。 他没想到有人狗急跳墙之下,把卫衍给扯了进来。但是他冷静下来,好好想了想,就发现这事也不全然是坏事,至少做了这种事的人,在太后的心中,已经是上不得台面了,就算留在了里,太后也不可能再多看她们一眼,肯定不会出现后他立继后这种场面了。 这世上,有些事,不做是错,做了就是错上加错。 这个道理,许多人都懂,还要去做,就是世事不如意之处了。 “那么陛下打算怎么办,她们不肯走,陛下真的要将她们打入冷?” “母后,朕不过是这么一说,吓唬吓唬她们,出口心中的恶气,怎么可能真的这么做?”景骊在气头上的时候,真的打算这么做的,不过刚才卫衍磨了他一阵,他心平气和了一点,已经改了主意。 “这样最好,没必要闹成这样。”见他这次终于通情达理了一些,太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皇家母子的谈话渐渐和缓的时候,京都府府尹接到了皇帝的那道圣旨,他的心中只想问问先帝,下这种旨意的皇帝,就没人来管管他吗? 大不敬这个罪名,历朝历代都有,有些比较确凿的事例,比如破坏皇帝的车驾物品之类的,大多是刑,但是有些可大可小的事,倒是或绞或斩。 律法这么定,当然是出于皇帝自身需要的考虑,比如皇帝看谁不顺眼了,就可以拿出这条罪名来收拾人,但是除非皇帝是昏君或者暴君,否则肯定不能无差别的拿这条罪名来杀人。 这任府尹姓周,他捧着圣旨,在中庭里站了一会儿,才将圣旨拿进去供上了,召集了属官来议事。 京都府府尹是京畿地区的最高长官,官职为正三品,掌着天子脚下的府事。 他这样的品秩,若是在地方上为官,肯定颇为逍遥自在,但是在权贵地走,豪门到处有,时不时就会碰到皇亲国戚的京城,本就算不了什么。 有句官场俗语是这么说的:“前生不善,今生知县;前生作恶,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盈,附郭京城。” 这话说的倒不是周府尹,而是周府尹的下属,京城所在地区的知县,这位知县的衙门和京都府同在京城,直接被顶头上司盯着,做事非常难,才会有自己“恶贯盈”的叹。 如今,周府尹也忍不住有了上述的慨。他觉得自己必然是前生不修,或者祖上做过什么坏事,才会成为这任府尹,接到这种圣旨。 “大人,属下琢磨着,这事该以预防为主,不如先派人把京城中容易出事的各个场所的掌柜们请来,把这条律令好好和他们宣讲一遍,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办。”有下属给周府尹出主意了。 “大人,此话有理,不教而诛谓之,这条律令有许多百姓不知道,是该好好和他们说道说道。”有人附和。 “就这么办吧。”周府尹当然不可能把所有议论皇帝的人全部抓起来斩了。 他要敢做这种事,他在青史上,一个酷吏的名号就跑不掉了。但是什么都不做,皇帝恐怕要收拾他,所以他决定先去吓唬一下人,免得有些人胆子太大,什么话都敢说。 这些事,卫衍还不知道。 他回到了府里,和齐远恒好说歹说了半天,齐远恒才答应他,先看看再说。 “如果没什么事,我当然懒得做什么,要是有事,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观。放心,我知道你想息事宁人,保证不会火上浇油。”齐远恒向他保证道。 齐远恒的信用,明显比皇帝高多了,卫衍当下了点了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齐远恒这边的事好了,他又进了内院,去看了看文。 “父亲!”见他进来,卫文站了起来,将他让到了上座,又让人送上了茶水。 “文,你也坐下吧,为父有话要和你说。”卫衍让儿子在他下首坐了,和他说起了话。 “请父亲吩咐。” “这段时,为父公事比较繁忙,对府里的事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想把府中的管家理事之权给你,你觉得如何?”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