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辰,真的没法过了。 景骊闻言,低声笑了起来,却没有多说什么。 他正是年富力强之时,本不该轻易说累,不过他是榻间的掌控者,若想尽兴,就要比卫衍更加耗费力气。今夜这样那样一番折腾下来,说不累当然是假的。 但是榻上之事,乃世间极乐。明知这是蚀骨的鸩酒,依然忍不住要去贪杯的,这人世间不独独他一个。 年少时,他血气方刚,贪恋愉,对着卫衍,他忍不住也不想忍。 如今,必要的时候,他已经学会克制自己了,再说他又不是夜夜笙歌,也就是偶尔高兴了,他才这么放纵一回,此事中,他固然浑身舒,卫衍同样也很舒服,有必要这么抱怨吗? “臣是说真的。”卫衍听到皇帝的笑声,脸上有些发烫,咬牙强调了一遍。 景骊不说话,只是继续闷笑。 卫衍被皇帝笑得有些心虚了。 “陛下……以后陛下不许再这么胡闹了。就算陛下身体好好的,也不能这么胡闹。”卫衍强忍住了心中的那些不对劲,正说道。 “卿这是打算过河拆桥吗?”景骊闷头笑了半天,才问他。 今夜闹成这样,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卫衍这个惯会煞风景的人,这是打算用完他就扔吗? 卫衍刚才明明舒服得很,完事了却一本正经地责怪他胡闹,这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啊! “臣没有。”卫衍自然不肯认下这个罪名。 “还说没有,难道刚才你没有享受到吗?哼,朕辛辛苦苦服侍你,让你舒服,到头来,你却怪朕胡闹,想要过河拆桥,真是让朕伤心难过!”景骊认真和卫衍掰扯这个道理。 “就算是……但是……臣已经老了,经不起这般折腾了。”这种事,舒服自然是舒服的,但是卫衍不想多说,皇帝本来就很没有节制了,在这事上脸皮又极厚,经常要给他自个儿表功,他要是再去用言语鼓励皇帝,皇帝恐怕就要变本加厉了。 他才不信他老实承认了,皇帝就不会胡闹了这种话。 卫衍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他嚷着不要,皇帝的兴致都这么好,他要是说要,皇帝只会更加放纵。 不过,这么胡闹下去,真的不行。 “哪里老了?朕看看,是不是这里?”景骊听他这么说,抱着他的手顿时不老实起来了。 “陛下……”卫衍拿皇帝的无赖嘴脸没办法,只能紧紧贴在了他的身上,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空隙,总算阻止了皇帝的手到处摸。 “好了,不闹了。”笑闹了一阵,景骊才伸出手,摸了摸卫衍的脑袋,顺手理了理卫衍鬓边几缕凌的头发,将它们理顺了,仔细别到了卫衍的耳后,才柔声说道,“别说你还没老,就算你真的老了,朕也不会嫌弃你的!你本来就比朕年长,朕又不是不知道。” “陛下!”卫衍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皇帝胡闹的时候,不讲理的时候,明明有错却不肯认错,老是要把错往别人身上推的时候,真的是混蛋透顶,卫衍每次都气不过,忍不住要劝谏他几句,但是皇帝每每柔情起来,他就抵挡不住了。 “嗯?”景骊以为卫衍还要说什么,后来见卫衍注视着他的眼中是柔软,嘴里也不再说那些不中听的话了,知道他是被动了,意地凑过去亲了亲他。 卫衍就是个笨蛋,也就是他,才不嫌弃卫衍这么笨,愿意好好对待他,卫衍动是应该的,不动才是怪事。他自己想想,都觉得自己好得不得了。 自信的皇帝陛下,又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中了。 至于偶尔他觉有翻船之虞,肯定是他的错觉,像他这样的聪明人,和卫衍这个笨蛋相处时怎么可能会翻船呢? 就算退一万步,有时候他左支右绌,前后挪腾,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甚至愿意认错,想方设法把卫衍糊过去,也不是他怕卫衍生气了不理他,而是他为人宽容大度,愿意让着卫衍,才想办法息事宁人。 嗯,事实肯定就是这样的。 不管事实和皇帝的臆想差距有多大,反正皇帝陛下就是这么觉得的,是不是符合事实,显然是一桩无足挂齿的小事。 卫衍若是知道皇帝是这么想的,恐怕要被皇帝的口是心非、言不由衷气笑了。 不过皇帝就是这么别扭的子,经常嘴里说一套,做的是另一套,卫衍和他在一起这些年,也算了解他了,自然知道他的子。 卫衍时不时要嘀咕皇帝几句,并非故意与皇帝作对,更不是不喜皇帝,他只是不愿皇帝行事这么随心所,为点小事就去折腾别人。 这世上的事都有各自的因果。 有些事皇帝开了头,结果却未必会如他所愿。因为其他人也有他们各自的立场,各自的想法,就算面对的是皇帝,那些人无路可退的时候,也不会轻易就范。 只为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没必要去折腾别人,免得有什么意外。当然,若是大事,就无妨了。 皇帝只是皇帝的时候,有些事他劝谏了,皇帝不听,他大概也就算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