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我爸爸说,他从报纸上看啦,看起来太年青,不像是个工程师哦!”七妹又说。 超生给红薯噎的 不过气来:“真的吗?要是像小盛哥哥一样帅,我也会喜 他哒!” “那咱们就一起坐着等吧,说不定他马上就要来啦。”七妹又说。 超生坐到了石头凳子上,拍拍旁边的小凳子,示意七妹也坐。 大冬寒天,十一腊月,雪白的墙壁,青 的砖,枯枝弯成月牙的形状,青石板的路上干净的,连一 枯枝儿都没有。 清亮亮的天际,带着寒意的 光照着整个胡同,清透可见。 俩小丫头肩并肩,就在等着她们这辈子第一次见的,一个年青帅气的歪国人啦。 当然,现在超生的脑海里浮现的那个歪国人,还是小盛哥哥,盛海峰的样子呢。 当然,帅斌炮对于马上要来的外国人也充 了期待。 贺帅一门心思,要抓个国际化的大坏蛋,保护恐龙蛋。 斌和炮的想法就朴实多啦,他们只想知道,外国人来,会不会带不一样的糖果,能不能美美的,让他们吃一顿。 第99章 99 事实上, 外国人汉斯是来工作的, 就算真正来燕支胡同,也得是跟贺译民有所 情, 并且, 在贺译民专门请的情况下, 人家才会上门做客。 所以, 超生兄妹并没有等到外国人来胡同里。 反而, 因为杨 死了,陈月牙带着几个小崽崽, 专门卖了一口棺材, 开车到市里,把杨 给收敛了,认认真真办了场丧事, 然后再拿车拉着棺材,拉回清水县,在后山找了块墓地,就把杨 给安葬了。 贺帅是当仁不让的大孝子,斌炮和超生则是小孝子, 因为他们一家丧事办的认真, 还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 当然,谁不得说一句,贺译民俩口子不但人品好,人也足够仗义呢? 而超生呢, 在认认真真给杨 磕完头,当完孝子之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只白白的小鸽子。 这可是陈月牙在杨 所养的鸽子里,挑出来最干净,最白,也最漂亮的一只,致于剩下的,她全让街坊邻居们分走了。 而那个白眼 杨胜宝,自打杨 死了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发丧完了杨 ,贺帅就准备到市里,继续去盯着王进义、杨胜宝和金换几个,毕竟那几个家伙准备倒卖国家的文物嘛。 但是,很多事情巧就巧在这儿。 做为家里的大保姆,贺帅正在认真的教斌和炮中午怎么给自己热饭吃呢,突然就听见一阵扬天的音乐声,那声音听起来,简直就跟鸭子给人踩着脖子,或者锅铲敲着锅沿一样,咚咚咚的作响。 “哥哥,外面肯定有好玩的东西,咱去看看吧。”正在学如何换蜂窝煤的贺斌一听这音乐声,就有点儿按捺不住自个儿了。 贺帅也觉得纳闷儿了:这什么音乐啊,听起来怎么吵的人脑壳发痛? 出门一看,呵,大新鲜。 有一帮子年青人,往河畔的林子里挂了个大录音机,放着咚次哒次的音乐,头发长的都跟二 子似的,个个儿穿着喇叭 ,正在林子里群魔 舞。 这些年青人里头,其中有俩,还是胡同里的孩子。 一个是秦三多的儿子秦七宝,还有一个,就是王大妈家的张强,一人一条喇叭 ,跟着一群小 氓,摇头晃脑,跳的甭提多热闹了。 不说秦三多,就连何向 都得叉 骂上两句:“贼 眼,败坏风气,这都哪来的二 子,赶紧把他们给抓起来。” 当然,有秦三多在,那帮混混立刻就被赶跑了。 而秦七宝的喇叭 脚,也无情的给秦三多剪掉了。 把儿子逮进胡同,秦三多脸上无光呐,想他堂堂一个街道办主任,儿子居然带头耍 氓,搞风化,还大跳什么‘迪斯科’,要不是大家拦着,他当时就能把秦七宝给逮起来,送公安去。 当然,大家也都议论纷纷,这才抓了个程大宝,又是哪儿来的 氓二 子,跑清水县撒野来了呢? 唯独贺帅站在远处,咧着嘴巴就笑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小帅,你在说啥?”秦七宝给他爸剪掉了 脚,还打烂了 股,一瘸一拐的问。 贺帅笑着说:“七宝哥,喊你一起去跳舞的那几个人里头,是不是有一个叫王进义,还有一个叫金换?” “对啊,还有一个叫杨胜宝,迪斯科跳的特别好,人家拿我当哥们,才到林子里来跳舞,你可看看我爸,干的那叫人事儿吗,把我好哥们全赶走啦?”七宝颇为气愤的说。 贺帅点头说:“秦伯伯确实落伍啦,七宝哥,你的舞跳的可好啦,真的。” 给胡同第一帅贺大帅夸舞跳的好,秦七宝立刻就得再扭一扭 股:“那是,我敢说,咱们县城里,我的迪斯科就没对手。” 贺帅怀里抱着一个煤夹子,笑望着秦七宝进了门,转身,也回自个儿家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他本来计划的好好儿的,是准备到市里头去跟踪王进义和金换几个,查他们的犯罪证据的,但没想到,他们居然跑到清水县来了,而且,还跑到燕支胡同,把正值中二期的秦七宝和张强给勾搭上了。 这不明摆着嘛,他们想倒卖恐龙蛋的买家,就是钢厂来的工程师汉斯。 之所以专门勾搭秦七宝,肯定也是想在燕支胡同里安个两个眼线,借此,想办法靠近汉斯的。 作为一个才九岁的小 孩儿,贺帅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 得,从现在开始,等外国人吧。 几个小崽崽真的好 动啊。 清水县人本就好客,陈月牙更是个好客之人,邓翠莲和刘玉娟就更甭提了,好客的不要不要的。 也不知道邓翠莲从哪儿听说那个外国人汉斯特别喜 吃,而她呢,恰恰又会做饭,而且,她并不知道中西方人的胃口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不陈月牙忙着卸的确凉,跟付敞亮一起研究该怎么做衣服,趁着过年赚一笔,就给了刘玉娟十块钱,让她去买菜烧饭。 邓翠莲在这种事情上当仁不让要拨尖,从大嫂手里抢走那十块钱,到了市场上,直接买了二斤羊 ,七八只巴掌大的小鲫鱼,三个肥肥的大肘子,回家就准备做饭了。 “翠莲,月牙说了让我做饭,你抢的什么先儿啊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吃屎都吃屎尖尖?”刘玉娟跟在邓翠莲 股后面问。 邓翠莲得意着呢:“大嫂,你三代贫民,鱼都没见过,哪知道怎么做,赶紧给我刷锅扫地洗菜,今天晚上的硬菜就由我来做。”‘ 刘玉娟一边在冷水里刮着鱼鳞,气呼呼的就在想,自己啥时候能 邓翠莲一头呢。 这女人自打进城之后,不但尾巴翘的厉害,整个人都快飘上天了。 超生可不知道大婶婶和三婶婶之间无休止的斗争。 她只知道,因为家里要来个外国人,俩婶婶正在给自己整硬菜呢。 鱼可是超生的最 ,但是,她原来吃的可都是大鱼,今天这巴掌大的小鱼,超生还不知道味儿怎么样呢。 “小黄鱼,婶儿给你们炸的干干的,到时候拿酱油一烧,那味儿,一次能下三碗饭。”邓翠莲悄声说。 刘玉娟剥完了鱼鳞还得出煤灰,倒垃圾,搞了一身灰头土脸,时不时看邓翠莲一眼,就觉得来气儿。 当然,她也专门盯着,想看看邓翠莲能做个什么花样儿出来。 结果人邓翠莲一会儿炸鱼,一会儿炸肘子,炸好了肘子,又拿冰糖炒糖 ,放葱姜蒜,再拿酱油调了汁儿的卤,放到蜂窝煤炉子上,把炉子往院子里一端,隔壁的何向 就开始打 嚏了:“香,谁家在炖肘子,这可真香。” 王大妈家,自打孙自 上班,月月拿工资之后,肘子虽然稀罕,但偶尔也能吃一个了,嗅了一鼻子说:“邓翠莲做的,咱们胡同里没人的茶饭能比得过她。” 超生正好出来溜鸽子,搭过话茬儿说:“就是,我三婶婶做的饭饭最香啦!” 这不,赶到下班的时候,一大盆,三个炖的油汪汪的肘子,一大盆拿葱爆的薄羊 片儿,还有一小盆干炸的小黄鱼,就等陈月牙回来烙饼子吃了。 用死面薄饼卷上这么几盘子硬菜,那吃法,不说外国人,邓翠莲觉得,就是玉皇大帝,都得给香的跳到凡间来。 但是,今天贺译民回来的,居然比陈月牙还早。 一进门,闻着 屋子的香味,贺译民在门口就停顿了一会儿,对上大嫂,得问一句:“今天什么 子,做这么多硬菜?” “那不要来外国人,咱给外国人做的。”邓翠莲连忙把刘玉娟挤到一边,说。 “没什么外国人,既然做了这么多,一家分一点儿,都拿回家吃饭吧,大嫂,我大哥最近是不是 疼,我这儿买了药贴,你给他带回去。”贺译民说。 嘿,邓翠莲安心要在外国人面前大展奇才,让外国人都为她而惊 一把,结果贺译民说没有外国人? 这是咋回事? 大嫂家的房子在韩家胡同,邓翠莲家的在石头胡同,都离的不远。 大嫂最近给邓翠莲挤巴的厉害,乐意看她的笑话,嘿嘿笑了一下,几大盘的硬菜,不拿白不拿,拨上一份儿拿搪瓷缸子端回去,今天晚上不就不用做饭了? 邓翠莲仿佛腊月寒天给人兜头浇了一头的冷水,站了会儿,看大嫂给自己拨了好些个的肘子,本着不吃亏的原则,心里当然觉得晦气,但也连忙给自己拨菜去了。 贺译民洗了把手,看面是和好的,热炉子,放平底锅,擀薄饼,这厨房里的活儿,他一样样儿的,也干的有模有样呢。 “爸爸,外国人呢,去哪儿了呀?”超生围着炉子,好奇的问贺译民。 贺译民把一张饼子摊在平底锅上,翻个面儿就是一张香 的麦面薄饼啦。 看三炮一直在舔嘴巴,一张饼分成三瓣儿,先给三炮卷一包的肘子 ,小家伙跟那 崽子似的,哇唔就是一大口。 “外国人去别的地方啦,咱们先吃饭,好不好?”贺译民说。 超生跟几个没心没肺的男崽子可不一样, 股一扭:“我要等妈妈。” 这么多香 的菜,要妈妈不来,超生可是吃不出味道来哒。 陈月牙一进门,看到贺炮嘴角 油的啃着薄冰卷 ,皱着眉头说:“不是说有个外国人要来咱家吃饭嘛,外国人呢?” 贺译民笑了一下,回头看着嘴巴油汪汪的三炮:“怎么,这么肥的冰糖肘子和烧黄鱼,爆羊 给我儿子吃了不香,非得给外国人吃了才行?” “我说的哪是因为这个啊,但是,胡同里大家都等着看外国人呢,你没把外国人带来,大家觉得稀奇呗。”陈月牙说着,赶紧给自己也卷了个饼子。 哇哦,贺译民的厨艺见涨啊,死面饼擀的够薄,火候掌握的刚刚好,烙的也足够脆,薄饼中间软糯,两边生脆,夹一口爆羊 片在里面, 口余香,难怪三炮吃的 嘴油呢。 把桌子摆好,让几个小崽崽都吃上饭了,贺译民这才说起来,那个外国人,他到底去哪儿了。 却原来,外国人汉斯虽然年青,但是,对于中国可不是两眼一抹黑,而且,对于东方的传统文化,特别的仰慕。 除了自己的专业领域之外,他在德国还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 而这次陪同汉斯的工作人员,除了贺译民这个公安之外,还有一个德语翻译,而那个翻译,恰恰是张开的 人,服装商场的总经理俞 。 因为俞 当年读大学的时候,修的外语就是德语专业。 这俞 呢,等汉斯一来,就跟汉斯热络上了,极力的说,自家张津瑜是个小天才,尤其是在绘画方面,特别特别的具有天赋,今天晚上一下班,就极力邀请汉斯去自己家,看看张津瑜的画。 而汉斯这个人了,年龄并不大,而且,虽然在西方,但不是个像贺译民他们一样的科学论,无神论者。 他相信上帝,还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非凡的,各行各业的天才,并且,他总以发现,支持和培养天才为乐。 听说张津瑜是个天才,汉斯下班之后,跟着瑜 ,到俞 家去了。 “张津瑜居然还有绘画的天分,贺帅,你们一起上学,你知道这事儿吗?”陈月牙回头问儿子。 贺帅兄弟跟张津瑜算是玩的比较好了,没听说张津瑜绘画方面有天赋啊。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