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表情惨兮兮的,眼圈里还含着水光,哀怨又愤怒的看着他。 江御景看看他手里的塑料叉子,也反应过来了。 他转过来和她面对面站,上前两步,低下头:“我看看。” 喻言只漉漉瞪着他,也不动。 江御景抿了抿。 好半天,她捂的死死的手才缓慢地放下。 舌尖伸出一点来,粉柔软的,像含羞的花瓣,软绵绵探出口,一点点晶莹。 上面竖着有一道不浅的口子,此时正往外渗着血,一丝丝的猩红血混杂着唾在她舌尖蔓延开来,红,水亮亮的在他眼前。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视线上移抬眸和她对视。 女人还很凶的看他,只是一双杏眼泪汪汪的,看起来没了威慑力。 心里某处倏地一下,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软的塌陷下来,又忍不住凶她:“谁让你含的那么紧?” 喻言想打他,口齿不清地:“还怪我了?谁知道你突然我叉子!” 江御景皱着眉:“这里人这么多,你就那么叼着叉子走,撞到人危不危险?” “那你倒是跟我说一下啊,很痛的好不好……”她含着声,糯糯地,可怜巴巴,带着哭腔,“它还在血我都觉到了血要止不住了,我要失血过多而死了呜呜呜江御景你个混蛋……” “……” 此时小炮他们早就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剩下他们俩。 他们旁边就是秦淮河,河面上灯影摇曳木船摆桨,女人蹲在文德桥边,一副身受重伤命不久矣的样子。 虽然她只是舌尖被塑料叉子划破了而已。 然而被她一双双黑漆漆的眼那么泪汪汪的瞧着,江御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叹出一口气:“去医院吧。” 喻言呆住,也顾不上舌头痛,泪水一下全憋回去了:“啥?” 男人平静的看着她:“我送你去医院,让医生往你的舌头上擦点碘伏,消消毒,止止血。” “……” 第17章 第十七颗糖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面平淡。 语气认真的让人想打他。 喻言抬起头来,眼里还带着水光,瘫着张脸看着他:“擦点啥?” “碘伏,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叫法?黄药水?红药水?”江御景顿了顿,继续道,“你要是喜,再涂个绿的。” “……” 这个人都没有同情心的吗? 喻言蹲在桥头没动,就仰着脑袋,面无表情地提醒他:“是因为你,我才受伤的。” 江御景好像被噎了一下:“你没口腔溃疡过?” “你现在是在推卸责任吗?” 男人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是,那怎么办,我给你舔舔?”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扯,彼此好像互怼习惯了,话没怎么考虑口而出。 只是字句落地瞬间,两个人同时都愣了一下。 喻言先是呆了一秒,然后保持着蹲着的姿势,缓缓地,默默向后蹭了两步。 “……” 她眼神防备的看着他。 想了想,又往后蹭了一点儿。 江御景:“……” “景哥,原来你是这种人。” “不是……” “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是没想到你竟然——”她说不下去了,一脸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 “……闭嘴。” 本来还打算拉人起来的手干脆回口袋,江御景深口气,板着张脸:“起来,你舌头破了腿也不好使?” 喻言好无辜的眨眨眼:“我腿麻了。” “……” 江御景原本已经进了口袋的手再次伸出来,动作停顿了瞬间,伸到她面前。 男人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明晰,掌心有细腻的纹路,在夜晚斑斓的灯火下透着无法浸染的白。 喻言抬臂,与之相比小了一圈的手掌轻轻搭上去。 他五指合拢,抓着她略微使力,将人顺势拉起来。 小小白白一团被他大掌整个包起来,温热的触,软乎乎,绵绵的,像是没骨头。 他将人拉起来,看着她站稳,然后松了手。 指尖被她的温度染上一点奇异的热和酥麻,顺着神经末梢和细血管急速上窜,势头猛烈又安静。 江御景下意识的蜷了下手指,试图控制它蔓延。 喻言舌尖已经不血了,但是依然嘴血味,卷舌的时候酥酥麻麻的刺痛。 她咂咂嘴,受了一下那腥甜的味道,又抬头,刚想说话,看到面前的男人突然偏过头,朝她身后看去。 喻言下意识也跟着他回过头去往后看。 她身后文德桥上,站着两个男人,穿着白短袖,其中一个正蹦跶着朝他们摆手,一脸傻狍子的笑容和小炮一模一样。 另一个安安静静站着,角上扬,一双桃花眼,一弯,眼尾开出比这灯火还斑斓的花来。 这人一双顶好看的眼睛,实实在在把人惊到了。 而她被美惑着的这段时间,两个人已经走过来了,喻言终于可以近距离看清他的脸,皮肤很白,头发是深咖啡。 笑的很温和,又有点惊讶,微微挑眉,看着江御景,叫了一声“seer。” 咦? 她视线依依不舍从他脸上移开,仔细辨认了一下对方白t恤上的图案,终于认出来。 这不是au的队服嘛。 再仔细看看这两个人,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眼的。 只是她当时注意力全在我方人员和比赛里,没去看对面的人都长什么样。 不过既然是对手。 喻言脊背瞬间直,笔的站在那里,下巴微不可查的扬起一点点来,脸上带了一点微笑,气场瞬间和刚刚完全不一样了。 她站在旁边听他们说了几句话,au的两个人就打招呼走了,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小桃花眼身上一点薄荷味飘过来。 喻言啧啧啧三声,看着那道白的背影,朝江御景侧了侧头:“au这个高个子的,买过来要多少钱?” “……” 江御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这高个子的,au中单权泰赫,把他买过来你可能会永远失去你的小试吃pio。” 人名和脸终于对上了,她了然:“就那韩援?” “就那韩援,他旁边那个小个子是今天把中路抓爆了的打野。”他补充道。 喻言点点头:“景哥,我本来刚刚觉得你长得还好看了,只能说人,果然还是不能对比。” “?后天的比赛mak失去了ad,四打五吧。” “现在经过一对比,我觉得你好像比前一分钟更帅了那么一点儿。” 江御景嗤笑一声,边却翘起来了,瞥她一眼:“话讲这么溜,不疼了?” “疼啊,疼死了。” “还不血?” “的。”喻言狂点头。 “哦,那你凝血功能有问题,去医院吧。” 男人单手着口袋懒洋洋往前走,眼皮无打采垂着,从喻言的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分明的颚骨线条,顺着往下是脖颈,中间喉结凸起,说话的时候轻微颤动。 修长拔高高的一只,又是个衣架子身材,一张即使放在娱乐圈里也能稳赚不赔的帅脸。 也的确引来了一路上不少女生的侧目就是了。 他们没过桥,而是原路返回往回走,喻言正出神想着,江御景步子停了。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注意到身边没了人,回过头去看他。 人群之中,夜幕之下,两个人隔着两步的距离,安静对视了几秒。 “你腿太短跟不上了吗?要不要我走慢点?”喻言说。 江御景没理她,转身直接往旁边的店里走。 喻言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之前买小吃的那个地方。 江御景穿着黑的衣服,拔背影穿梭其中,在一个店面旁边站定,讲了几句话,然后安静站在那里。 他头顶是圆形灯泡明亮灯光,侧脸看起来安静又懒散。 不一会儿,江御景出来了,走到她面前,手里一只纸杯子递过来。 喻言低头。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