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现在在麟州,安全的很,如果再失去京城,可惜是很可惜,但也没什么太大损失。 但武鸦儿夫妇就不一样了,他们如果失去京城,大功就变成了笑话。 陛下一不来,他们就要一想办法守住京城。 要办成这件事,他们还需要一个帮手。 “刘先生,你亲自去过麟州,知道那边什么样,多少人,陛下能说走就走吗?” “麟州多繁华,如果不安置好,繁华就散了。” “陛下要安置好麟州,我们则要安置好京城怎么接收麟州这么多人口商家,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安稳。” “京城有多重要就有多危险,所以一定要思虑周全,才能万无一失。” “刘先生,你说是不是?” 被两人请来闭门东拉西扯最后说到这里,刘范终于听懂了。 “你们的意思是,不要请陛下回京来?”他问。 郑大人忙哎了声:“不是,我们怎么是这个意思呢!” “只是说现在。”吴大人补充,看着自己的断臂,叹息,“路途之险暂时不说,京城也不安稳啊,这些子我们上上下下都仔细看了,京城还很不理顺啊。” “当然,这不是说楚国夫人的缘故。”郑大人解释,“京城被安贼荼毒太久了太深了,所以” 他的话没说完,刘范起身一礼:“某愿协助两位大人理顺京城,给陛下和大夏一个安稳坚固的京城。” 果然还是门客好说服,吴大人郑大人对视一眼喜。 “刘先生有大才。”郑大人郑重道,“待陛下回京,当请先生入朝为官。” 楚国夫人再有权势,门客说白了也不过是为奴仆,哪里比得上自己当官做主,更何况是一个寒窗苦读出身的士子,这一身才学本就是给了售与帝王家。 售与一个妇人,不过是没有办法罢了,现在有了登天的梯子,谁能拒绝。 刘范再次一礼:“某不才,为大夏为万民鞠躬尽瘁尽绵薄之力罢了。” 郑大人双手,吴大人单手将他搀扶“先生谦虚了。”,三人五双手紧紧相握“我们当同心协力。” 三人同心后,郑大人吴大人接受了武鸦儿的邀请,参加并且主持了官员们的新年宴会,但宴席并没有庆京城收复,两个大人从当年的逃离京城一路艰辛,麟州的危难死了半座城的人,再到重建麟州如今繁华,陛下怎么艰辛,说的宴席上从头哭到尾。 总体的意思是,如今安康山未伏诛,叛未平,还不到庆的时候,现在大家要做的是让京城更安稳,这样回陛下和朝廷后也才能让天下得到真正的太平。 宴席第二刘范就写出来一封给楚国夫人的建议书,建议先不要请陛下回京,指出了京城的诸多不足,守卫的薄弱,楚国夫人接受了他的建议书,并自责思虑不周,请大家再同心协力稳固京城。 上上下下的官员们听的明白又糊涂。 “这是说陛下现在不回京?” “当然不回啊,你没听郑大人吴大人说啊,现在的京城不行,陛下回来会很危险。” “人家两人就是来考察的。” “还有刘范,他也这样说,他可是去过麟州的,这肯定是那边的意思。” “好了好了,快做事吧,郑大人吴大人接手了衙门,好多事都要重做,说做的不行。” 对于这件事官员们倒是很快就放下了,淮南道的官员呢本来就是帮忙的,怎么做都行,京城复用的官吏们心里忐忑不安,更愿意多做些时间,让陛下和朝廷看到他们的诚意。 于是伴着新的一年,京城的秩序更加严密起来,官员们更加繁忙,修补城墙,挖壕沟,平整道路,等等,民众们也突然多了很多核查规矩,官府也没有瞒着大家,说麟州来的大人们要求严格,一切为了回陛下,民众们也都能理解,但还是有个别的话传出来 “什么事我们都做了,麟州的人好轻松哦,回来享福就行了。” 李明楼笑了笑,示意姜亮这些话点到为止,也别太过分。 “夫人放心,我知道。”姜亮笑,又道,“我现在很轻松,只做些煽风点火的小事就可以了,其他的事,刘范一个人全做了。” 李明楼问:“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两位大人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了?” 她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呢。 姜亮笑道:“正因为夫人什么都没有做,他们才起了疑心,据说是认为夫人伤重不治了,所以才要陛下回京,要大军来守京城。” 所他们不能让陛下冒险这个时候回京来。 真是多疑的人,自己骗自己,李明楼扔下不管了:“也别让他们胡来,闹了我们。” 姜亮肃容应声是:“夫人放心。” 元吉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封信:“夫人,商州的信来了。” 姜亮主动告辞,走出门回头看一眼,李明楼已经低头看信,他有些好奇,夫人好久没让他写信了,商州的信是谁送来的?新吗? 他念头才闪过,就见楚国夫人将信扔进炭炉,娇俏的面容浮现愤怒。 “我希望,余先生能回皇,到陛下身边,然后告诉陛下。” 武七老爷坐在榻上,神情肃穆说道。 “武鸦儿是个肮脏的生子。” 第七十九章 为了家族 未了吓了一跳,从对面站起来。 “七爷,我没听错吧?” “没有听错。”武七老爷神情平静,“我知道,余先生是不是以为我们是要跟武鸦儿和解?” 未了承认:“七爷,武都督在如今大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年先帝在的时候,陛下最信任的人就是他,连崔相爷都不如,皇帝父子的子,我也算是了解,如今的陛下也必然如此待他。” 这样的一个人物,手中重兵,声名赫赫,讨好攀亲还来不及呢,更何况本就是一家人。 就算有些小恩怨,不服,哪怕受着委屈也要低头啊,至少这荣耀加注在武氏一族身上,对于武氏一族来说也是一跃登天了。 武七老爷跟他表明一切后,未了就认为是要跟武鸦儿和解,然后用个体面的办法掩饰他的身份,让他认祖归宗。 没想到,他竟然要去皇帝跟前告状,揭发武鸦的身世。 一个生子的身份,武鸦儿算是刻上了辱两字,但这对武氏有什么好处啊! 武七老爷淡然道:“我武氏宁愿不要荣华富贵,也绝不跟这等孽种牵扯上关系,告诉陛下,也是让陛下知道,这个孽种的来历,不能让陛下被其蒙蔽,被其侮名。” 未了叹气,又敬佩一礼:“七爷不愧是宋武公之后。” “出了这种事,愧对列祖列宗。”武七老爷摆手,“当不起你的礼,快坐下吧。” 未了依言坐下,喝了口茶稳稳心神,道:“七爷的心意我明白,但就怕陛下他我已经说过了,现在陛下离不开武鸦儿,大夏离不开武鸦儿,你懂我的意思吧?” 这种时候,只要能杀叛军,别说武鸦儿是个生子,他就是个妖魔鬼怪,陛下也要用他护着他。 “我懂。”武七老爷道,“我说出这件事,会让陛下脸面无光,恼恨我们武氏,说不定我武氏灭族之祸就到了,那又怎样?” 他站起来手指指天,又指指地。 “我武氏传承千年,不会因为一个生子就苟且偷生,哪怕就此遭遇大祸,武氏到了九泉之下也清清白白。” 未了再次起身对他深深一礼:“能为七爷尽力,阿余这等残躯,也算不白活一次了。” 看着那个粘了假胡子的太监走了,隔壁房间里的一群男人们走出来,两三个头发胡子发白的老者,四五个跟武七老爷年纪相仿的。 “老七,这太监行不行?”一个老者皱眉问道,“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武七老爷喊声三伯,请他入座,待年长的三人坐下,同龄的男人们有坐下的有站着的,都用眼神催促他。 “聪明的太监都是不聪明的样子。”武七老爷道,“这个余太监能在京城三次混中活下来,还能偷盗中财物,别的不说,求生能力是很厉害的。” “看起来胆子很小,动不动就想跑。”一个同龄的男人说道,“到时候拿了我们的钱,转头跑了怎么办?” “阿九你傻啊。”另一个男人嗤鼻,“我们当然是盯着他,一直把他送进皇才行。” 被称作阿九的男人呸了声:“送进皇他也能不做事。” 年长的男人们拍了拍了桌子。 “不要说这些小事。”一个老者道,“我们既然要他做事,当然要给足他肯做事的报酬。” 另个老者神情淡然:“我们商武半座城给他就是了。” 半座城!在座的男人们响起一片低呼有喊“六叔”有喊”六伯父”:“这也太多了吧!” 商武舍去半座城,武氏十房每一房就要舍去半数身家,再到在座的各人身上,舍去的更多。 “一个太监而已!” “他又不是全海那般的人物。” 这次不待长辈们呵斥,武七老爷站起来制止诸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舍不得半座城?再拖下去,整个商武城就都没了!” 这话让室内安静一刻。 “七哥,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一个男人迟疑问,“那武鸦儿四年前就声名鹊起了,这些年更不用说,越来越势大,但他始终没有对我们怎么样啊?” “是啊,七弟。”另一人也道,“这么丢人的事,我们装作不认识不说就已经是很大的退让了,他不庆幸,还主动要找我们让世人都知道吗?” 武七老爷看他们道:“我怕的是他找我们吗?我怕的是他不找我们,就把我们灭了族!” “他怎么”先前一个男人道。 话没说完就被武七老爷打断:“他怎么敢是吗?他怎么不敢?现在是什么时候?叛,他一个手握重兵的大节度使,给我们扣上一个通敌叛的罪名,把我们都杀了,谁又能把他怎么样?这种事不会发生吗?” 他扫视室内诸人。 “武鸦儿的子楚国夫人,在淮南道就是以通敌的名义,灭了光州府黄氏一族,人人都拍手叫好。” “他的子都敢这样做,他怎么不敢?” “四哥,你说他不敢来找我们让世人知道他的身世,你怎么不想,他不会来找我们算旧帐,他只会来找我们灭口,只有我们都死了,他的身世也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室内诸人沉默,旋即忧急恼怒抱怨。 “我就说这个杂种本没死,找不到就不找了。”“现在好了,这个杂种成事了,我们麻烦大了”“当初谁盯着呢,谁把他们放跑的?”“老十你什么意思啊?我们当时轮值没看住,怎么?现在我们抵命吗?”“抵命就不用了,出钱的时候多出点就行。” 室内变的嘈杂,几个年长的不得不再次喝止。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一个老者道,“最要紧的是眼前的难关。” “当初那个孽种没有毁掉我们武氏。”另一人肃容道,“现在也不能让他毁掉我们。” 室内诸人纷纷点头“伯父您说吧。”“我们大家都齐心协力。”再无纷争。 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