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章并不在意兵士的鄙夷,他当然不是几十年没有来过京城,他几乎每年都来,只是再没有少年心去逛寺庙看绢花。 他带着子以岳母的名义走进罗氏的家门,等候见到罗贵妃的兄长们,或者如愿,或者失望,但不管是如愿还是失望,他进了罗氏的家门就要用心的攀谈坐卧举止,一年一年从不起眼的吏员变成了刺史。 “吴章!”街上传来喊声。 吴章俯瞰,见一队兵马押着几人正从街上走过,被押着的男人们身上血迹斑斑,显然经过了打斗,此时一边走还一边被凶恶的兵士摔打。 这几人他认得,以往去罗氏家门见的最多喝酒说笑也最多的几个家奴。 吴章并没有视而不见还喊出了他们的名字:“这是怎么了?” 兵士们立刻停步,放下手里的刀:“吴都督,他们无视封门要闯出来,还打伤了我们。” 全海被围在皇里,作为宣武道兵同被指认有罪的罗氏则被锢在家中。 那几个门客也开始大喊。 “大人的家门被围了,你快想办法放大人出来。” “全海作,与大人何干!” “吴章,你让他们退开。” 吴章面为难:“这事我不做主啊,还是等解救了陛下再定夺吧。”又安,“现在罗大人还是在家里最安全。” 说罢摆摆手。 被他一声问立刻停步的兵士,看到他一摆手便立刻迈步,手中的刀重重的落在那几人身上。 几人被打的趔趄,发出痛呼以及大骂。 “吴癞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以往来京城蹲在罗家门前赶都赶不走,这一次进京过门不入。” “你以为大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你这个忘恩负义卖主求荣的狗东西。” 他们骂的厉害,落在身上的也越重,直到被打的喊不出来,像死狗一样被拖行,平整的街道上留下一道血迹。 “以往罗氏出门所过之处都会掉下珍宝,大家都会挤在后边抢。”吴章似乎没有听到这些骂声,对身边的随从叹,“谁会想到有一掉落的不是珍宝,而是血。” 当然,现在只是罗氏的下人,不过打狗看主,狗已经被打了,主人也不远了。 随从道:“罗氏罪有应得,大人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上达天听让大家知道罗氏的罪孽了。”又低声音,“我去让他们闭嘴,免得辱了大人的声名。” 吴章笑了笑:“让他们骂啊,我是条狗,我这条狗在他们罗氏门前蹲了几十年换来了什么?”他轻轻抚了抚自己的新官袍,节度使可是能穿紫袍的二品官员,“我是条狗,别人扔了更好的骨头,我吃了不是理所当然。” 随从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好有人来解围,这是一个身穿官袍的男人,与吴章互相见礼。 “崔相爷问,什么时候可以攻城?”来人面忧虑,“陛下年长,全海又疯了,被困太久唯恐熬不住啊。” 其实是这些官员们熬不住了,吴章心里很明白,全海携皇帝关闭了门,又下旨召天下十二卫军护驾,便是告诉天下人宰相和朝官们谋反。 崔征便率百官在门前静坐,以示清正。 当然两边都有兵马才能形成现在的对峙僵持,近卫以及京营被全海调入皇城,崔征调入了吴章和河南道兵马。 “皇城易守难攻,且陛下在全海手中,唯恐不慎伤到陛下。”吴章肃容说道,“宣武道兵马正在进京途中,还请大人再等几。” 前边都是废话,最后才是关键,来人心里撇嘴,兵马不够打不赢。 “我们当然等的,但陛下等不得。”他加重语气,“陛下如果因此有损伤,也是我等的罪孽。” 所以攻城陛下受伤的话,就是全海的罪孽,也就是说皇帝的死活可以不管了。 当皇帝也怪可怜的,大臣们也真无情啊,吴章叹,接管了京城的防卫,他知道崔宰相派出了使者去接分封在外的昭王。 等皇帝死了或者伤了,罪名全海罗氏承担,昭王登基,大夏涤了污泥浊水,又是一片新天地。 吴章直了背,这新天地里有他一席之地。 “我知道怎么做了,请相爷放心。”他说道。 来人意的离开了,吴章再次走到城墙上俯瞰京城,此一举定成败,要考虑的要做的事很多啊..... “大兴寺的赏花节应该还能继续办,到时候我们吴家包一棵树。”他对随从吩咐。 随从有些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又转回去了,懵懵懂懂的应声是。 吴章低头看身上的官袍,还是有些遗憾,穿的太匆忙,如果通过全海拿到了宣武道节度使,跟兵马悉些时,掌控更畅些,现在应该皇里已经开始重新开朝会了。 他刷拉将官袍解开:“取我的披挂来。” 这句话随从一听就明白,将一直带着铠甲器械的取来,就在城墙上伺候吴章披甲。 “大人!” 正穿戴着,城墙上有卫兵大喊,伸手指着前方。 “城外有兵马来。” 兵马来有什么奇怪的,京城四周巡逻的兵马时刻不断,吴章嗯了声。 “不像是我们的人。”那卫兵又喊,因为奔来的兵马更近了,旗帜是陌生的。 不是河南道的兵马? 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