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指着武少夫人。 “武氏,你一不是将,二不是官,你有什么资格论我家之罪?” 他又伸手向天。 “我大夏上有皇帝,下有官府,你武氏何来定罪断生死?” “你,莫不是造反吗?” 这个老家伙,老而不死是为贼,知府大怒上前:“那本官下令,给我拿下他们!” 黄老太爷长袖一甩:“老儿我要告御状!我要申诉!抬匾额!” 匾额?是什么东西?知府不解,旁边长史哎呀一声想起来了。 “大人你来这里时间短不知道,黄氏祖上曾经因为瘟疫时救济灾民,被慧帝赐予大善之家的御笔匾额。”他说道。 御笔吗?那还真不能拦了,知府面一变,原来这是黄家最大的后路。 他是大夏的知府,他不能拦住大夏皇帝的御笔,只能让黄氏去告御状。 但如果黄氏离开了光州府,他可就奈何不了了,更何况朝中有黄氏亲朋好友。 怎么办?知府不由看向武少夫人。 黄氏必须除掉,否则这一场风波就不算了结,人心就不能安定,李明楼握紧了缰绳,一手在身前无意的摩挲。 就在她要再一声令下的时候,远处传来喊声。 “圣旨到!光州府接驾!” 圣旨? 所有人都愕然回头,喊声劈开了一层层的民众和兵马,十几匹骏马疾驰而来,马上兵将拥簇着一个红袍太监。 太监手中高举明黄卷轴,在晦暗的冬里闪闪发亮,他发出高亢的喊声。 “圣上有令,武氏忠以立身,仁以抚众,智以察微,防御侮,进封楚国夫人,掌淮南诸道,威武以安黔黎。” 啪嗒一声,刚接过匾额抱住的黄老太爷松开了手,匾额砸在他脚上,溅起面土。 怎么可能..... 楚国夫人,掌淮南诸道?李明楼看着驰来的兵马和太监,神情惊讶,她不知道呢,握着缰绳的手松开,抿嘴弯弯一笑。 她的丈夫又送她礼物了。 (本卷终) 第三卷 淮南有主 第一章 事有落定 太监,拿出了牌,圣旨,明黄黄龙纹绕,护卫铠甲良,身后军令旗飞扬。 虽然太监不认得,圣旨没打开,但无需验证,这一切都是真的。 武少夫人不再仅仅是武少夫人,是楚国夫人,而且不只是诰封,她还有了封地,且令其掌管。 除了名称不同,她就是淮南道的节度使。 从现在起,武少夫人就是淮南道的主人了,这里的官员她可以管,这里的税钱她来收,这里的兵马她调动,这里的民她守护。 知府正官帽抖衣袍上前一声令:“将黄氏诸犯拿下!” 这一次兵马涌上,黄家的护卫们不知所措纷纷缴械俯首,民众们没有再惊恐,而是愤怒,还响起了抓得好的喊声。 黄老太爷坐在地上手里还半抱着匾额,没有再哭惨求罪,也没有愤然反驳,身边黄家的男女老少哭喊跑,他视而不见,手抚过匾额上的大善之家四字。 有兵伸手将他拉起,从他手中拿走匾额,黄老太爷没有挣扎,像个朽木一般僵硬被架着经过武少夫人身前时,他抬起头哈哈一笑。 “武氏!黄氏败了。”他一双眼狠狠的盯着犹自在马上的女子,“不是败给你!是败给这世!是败给这天!” 如果不是世,哪里能有她一个武妇封诰拜将,如果不是天,她一个武妇哪里是他们黄氏的对手。 李明楼看着他点点头:“你说得对,人的输赢有时候真的由天定,我能做的就是努力做那个不败的人。” 那一世黄氏这般手段必然能在淮南道如鱼得水,就像项氏一样,他们活的顺风顺水,他们是胜者,而她李明楼,李氏是败者。 这一世,她要活着,她就只能赢,让这些想她死的人失败。 知府一步站在黄老太爷面前,愤怒道:“说什么胡话呢?老天让你当叛贼了?老天让你杀百姓了?一百多条人命啊!你们黄氏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说罢一摆手。 “自作孽不可活!带走!” 黄老太爷在一片哭喊咒骂自家人害自己的嘈杂中大笑着被兵士拖走。 兵马在黄氏的家宅搜查捉拿,与此同时兵马向城中奔去,为首的将官手拿名册,查封黄氏的田庄房铺产,以及亲友。 这搜捕不止是在光州城内,必将贯彻整个光州府辖下。 谋反可是株连九族的,站在黄氏门前的那七家的老爷面惨白,竭力的在心里翻着族谱,纵然现在没有,以前祖上有没有跟黄氏结亲? “少夫人。”一个老爷实在数不清了,擦着汗到武少夫人面前,“不,楚国夫人,我真不知道黄氏竟然跟马江叛军有来往有密谋。” 其他人也忙跟过来纷纷道我们也是啊,我们真不知道。 武少夫人安抚他们:“你们如果知道,现在也不会站出来指证黄氏了。” 诸人不由动连连点头称是啊是啊。 有一位老爷考虑的比较周全,点头几下忙又摆头:“不是不是,我们如果知道,当时就立刻去举告了!绝不会让事情发展成这样!” 其他人也一个灵再次跟着点头是啊是啊。 武少夫人一笑,如百花盛开。 光下嘈杂声血腥气心里的惊怕顿时都消散,几个老爷恍了下神,他们一定是鬼了心窍,才会被黄氏那一张老脸引。 还好,现在回头及时,上岸平安。 相比于他们七家的庆幸,其他世家则躲在家门内心惊胆战破口大骂黄氏害了他们,这样一来,他们闹着搬家的事岂不是也成了叛贼谋? 谁想到那些只会打仗的兵马竟然一直盯着他们,进出光州府的人员信息摸的这么清楚。 谁又能想到皇帝会将这个女人封夫人赏道辖。 兵马抓捕在城内蔓延,官差们也在继续传令,不再是振武军武少夫人捉拿叛贼,而是楚国夫人。 “陛下封武少夫人为楚国夫人,掌管淮南道。” “楚国夫人有令捉拿黄氏叛贼余。” “无关人等不得传谣,不得暴动,违者以叛贼同论处。” 黄氏此案涉及的人员太多,兵马跑动,破门声,哭喊声,一直持续到夜降临。 相比于外界的嘈杂喧哗,武少夫人的内宅里安静如常。 冬廊下美人灯明亮,窗前梅花盛开,小轩窗边姜亮刘范坐着对饮,有两个小童坐在一旁温酒。 “那封信到底是真还是假?”刘范忽的问道。 姜亮醉眼朦胧,将一杯酒饮而尽:“真假有什么重要的?不要在意无关紧要的细节。” 这是无关紧要的细节吗?那封信可是定罪的关键。 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