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出事儿了!”青黛急声说。 严绯瑶皱眉,“大哥?他怎么了?” “听说昨夜里他吃醉了酒,宿在外头没回去,今晨才回府……”青黛 了口气。 严绯瑶不解皱眉,“大夏律法什么时候对男人这么威严了?男子一晚上不回家,就犯了律法了?” “不是,大公子今早回家的时候,与人发生了冲突,他打死了人!京都有 言说他欺男霸女,打死了有妇之夫,夺了人家的 ……” 青黛话音落地,元初恰从外头进来。 她手里端着的漆盘一晃,原本稳稳放在漆盘上的杯盏立时一歪,哗啦水洒了一地。 青黛本是故意避着元初说的,毕竟严景川正在求娶元初,他不该干出这种事儿啊? “这不可能!”严绯瑶立时说道。 “婢子也觉得不可能,但事情是发生在街头的,许多人都看见了!”青黛瞟了元初一眼,声音愈发小了,“有御史大夫上折子,把这事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记叙的很清楚……” 严绯瑶眉头皱的紧紧得,“圣上呢?” 这时候他也该回来与她一起用晚膳了,她原本想躲开他的。 但现在严景川出了事儿,她岂能再躲? “圣上着人去查证此事,但那几个御史言官,把圣上堵在御书房里,说事情不查清楚,他们就不走。”青黛咬住下 。 严绯瑶的眼神猛地一冷,她身上也是剧烈的一颤。 她忽而冷笑一声,“我看他们是想死。” 她声音冷厉的叫人陌生。 青黛离得近,不由被她的语气冻了一下,她缩了缩脖子,“娘娘?” 严绯瑶却没看她,她眼睛盯着殿门外愈来愈黑的夜 ,神情有些僵直,“本 一再退让,他们却当本 是好欺负的。看来怀柔之策,退让之法, 本不是那么好用……你不行,还是换我来吧。”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小声。 青黛耳朵尖,还是听见了只字片语。 她吓了一跳,“娘娘?您说什么啊?” 严绯瑶却豁然起身,提步向外走。 “娘娘,您去哪里啊?”青黛拔腿就追。 元初还愣愣的站在殿门口。 青黛冲她喊,“留住娘娘,快啊!” 元初反应慢了半拍,她伸手想拦时,严绯瑶已经如一阵风似得从她身边刮走了。 “怎么了?”元初怔怔看着青黛。 “她……她不是娘娘!”青黛表情惶恐。 元初又愣了下神,惊叫一声,跟着青黛后头就追出去。 但严绯瑶的速度却比她们快得多。 她径直往前朝的御书房而去。 夜 渐沉,她身形快似鬼魅,若非一身凤袍,倒是叫 中巡视之人都吓了一跳,险些把她当贼人给拦下。 严绯瑶行到御书房外头,恰听见里头有几个臣子的声音。 “严景川敢在京都街头如此横行无忌!胆敢杀人夺 ,就是仗着有皇后娘娘在 中坐镇!仗着皇后受圣上独宠,才有恃无恐!” “圣上乃天子,却独宠一个妇人,受那妇人蒙蔽蛊惑……本就是 辱!” 严绯瑶站在殿外,冷笑一声,呵, 辱? 第598章 舍身取义 “是谁说这是 辱?站出来叫本 瞧瞧。”严绯瑶阔步大殿。 殿中的几个男人立时回头看她,脸上还带着对她的愤愤不 。 有个年轻的男子径直站起来,说:“圣上与臣子议事,皇后竟不命人通禀,就径直闯入,将圣上的威严至于何地?难怪严将军敢在京都横行无忌,原来严家山匪的作风,自上到下都是一致的!” “朕还没说话,你这为人臣子者竟敢跳起来斥责朕的皇后,你将天家的威严至于何地?将朕至于何地?难怪文人多的地方,乌烟瘴气,就是你们这自己行为不端,却只见别人短处的言官眼高手低!”萧煜宗连眼都不眨,张嘴便怼了回去。 什么君子的容忍之量?什么仁君当宽以待人,严以律己? 萧煜宗统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皇后竟然当着他的面,被别人给呵斥了! 他自己还舍不得呵斥一声的人!惟恐一句话说重了,就把她惹气了……别的男人凭什么喝骂她? 言官被圣上怒怼,且是当着同僚和 殿的太监的面…… 他顿时涨红了脸,一言不发。 “拉出去,杖责三十!”萧煜宗眼都不眨。 言官腿一软,跌在地上。 圣上较真起来,杖责三十绝对不冤枉他…… 他的同僚看他一眼,虽有同情,却一时间谁都没开口替他求情。 眼看他已经撞在了 口上,旁人不想同他一起去趟这趟浑水。 “杖责三十岂不是太轻了吗?”严绯瑶却忽然开口。 她冷冰冰的声音叫殿里的一众文臣皆抖了抖。 旁人对严绯瑶不了解,只晓得严景川出了事儿,她必定是怒极了。 但萧煜宗闻言却是立即盯着她的眼睛,他太 悉他的瑶瑶了,她即便是生气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噌楞——一声。 严绯瑶竟然一把拔出殿中带刀侍卫的挎刀来。 她速度极快,萧煜宗命人拦她之时,却已经晚了。 她手腕一翻,那长刀却已经架在了说话的言官脖子上。 “严景川那么大个人了,他是我兄长,又不是我儿子,他犯什么罪本 尚不清楚,怎么就受了他的牵连?” 那刀刃锋利的很,虽然她还没怎么用力。 但言官已经明显的 觉到脖子上传来尖锐的疼痛,他脸 都白了,冷汗涔涔而下。 “圣上已经派人去查清楚这件事,事情的起因经过还没有调查清楚,你就在这里诋毁本 的名声,本 乃是一国之母,由得你这么信口攀诬?”严绯瑶脸上毫无笑意。 反而因为她手上的刀更显得她整个人都 冷无比。 其余几位大臣,纷纷不动声 的跪远了些。 “祖上有训,说不杀文臣。如此文臣方才敢畅所 言。”严绯瑶点了下头,“ 情是你们把这句话当免死金牌了?什么话都敢说,礼仪尊卑都不论了,我看你们不想站在这金殿上谏言,你们想爬到金殿顶上谏言!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看到你们多么的勇而无畏,多么的敢大放厥词!” 萧煜宗看到她眼神明显不对,他倒没有再呵止她了,反而是安静起身,缓步往她身边走去。 “你这么高看文臣地位,蔑视天家威严,一定是你的老师教的不好!从 儿上就坏了,你爹娘也将你生的不好,来人呀,把这文臣的老师与爹娘都押进 来,本 立时处死他们在你面前,好叫你知道,什么叫牵连!”严绯瑶一字一顿,神 狠厉。 她哪像一门儿心思救人的神医,她分明是狠厉嗜杀的罗刹。 文臣觉得她句句都是糟点,句句都可以拿来谏言,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若不把她国丈府全家都谏一遍,他现在就卷铺盖回家卖红薯…… 可心里言辞翻涌,句句都是金玉良言,但脖子上尖锐的疼痛,以及顺着那尖锐疼痛 传来的, 的,温乎乎往下淌的 觉……他的舌头就像是打了结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怕了?不是武死战,文死谏,莫大殊荣了?你怎么不说话?”严绯瑶呵呵一笑。 “禀皇后,臣……不怕死!”他硬着头皮,“今 您就是杀了臣,臣也要说……” 他话未说完,严绯瑶却猛然使劲儿,刀刃迅速的舔进他的脖子里。 那文臣怪叫一声,“嘎——”的晕了过去。 严绯瑶的刀却堪堪停在了半空。 并非她忽然大发仁心,想饶他一命,却是她的刀被人握住,这人力气极大,叫她即便用了蛮力,也难以在向前一寸。 文臣已经晕倒在地毯上,自然刀口也离开了他的脖子,他脖子上只有一条像红 丝线一样的细口子。 有血珠子凝聚,从他脖颈一侧缓缓滚落。 一旁的文臣看的心惊胆颤,却不敢大叫。 倒是有常在萧煜宗身边侍奉的太监壮着胆子问,“可要请太医来?” 萧煜宗点了下头,“请。” 这会儿众人都没注意,萧煜宗用手握住了严绯瑶的刀,却并没有能顺利的握在刀柄上——情急之下,他径直握住了刀刃。 那锋利的刀刃已经深深嵌入他掌心软 之中。 严绯瑶鼻子很灵,她鼻尖动了动,眼神迟疑……是血腥味儿。 她看了眼晕倒在地上的臣子。 那细线一样的刀口, 出了不多的血,只怕不等太医赶到,他的血口子就自己凝固了……远不至于有这样浓重的血腥味儿。 她余光一扫,忽然瞧见萧煜宗的手心里一片殷红…… “你……” “嘘——没事。”萧煜宗冲她笑了笑,他放开她的刀刃,迅速握住自己的手,单手背在身后。 他把手心攥的紧,这么一来,血不会那么快 出来。 “女子温柔如水,该是被男人保护的,动什么刀剑?如今文臣愈发放肆,实在可气 ,皇后说的极是,天家威严被至于何地了?”萧煜宗清了清嗓子,“朕必定清查这些文臣,也是该敲打他们了。” 他说着话,走上前来,轻轻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御座上走去。 严绯瑶却目光呆滞,神情愣愣的,像是魂游还未回神。 “疼吗?” 萧煜宗叫她挨着自己坐下,她忽然低声问道。 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