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个什么王爷闹出来的! 她就是不怎么出门,也知道如今京城里头想叫女儿当个荣王妃来荣耀一把的人家真不在少数。 “什么东西!”低低骂了句里头不肯安分的丽贵妃,阿珠将拖在前发丝猛地往后一甩,愤愤然地上盖住了脑袋。这一宿,翻来覆去睡不着,只琢磨着怎么才能叫白姨娘离着丽贵妃远一点。 次一早起来,阿珠就觉得浑身上下也发冷,叫丫鬟又给盖了被子也不大管用。不但这样,眼皮也沉,从心里头就觉空落落的。 秋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心地说道,“有点儿发热了。去回了老太太,请大夫来吧?” 阿珠嗓子也干疼得很,点了点头。 她住的离晖堂最近,顾老太太先知道了,还过来看了她一回。 见阿珠躺在上,本就纤细的人因生病更了几分脆弱,就连那双眼睛里都更加润了些。不过,好在阿珠神儿还好,也就放了心。等到大夫来看过,只说是了风寒。 顾老太太就嘱咐人去照方子抓药熬药,又嘱咐了秋月等人不许给阿珠油腻的东西吃,也先清清静静地喝上几天清粥,连小菜都只要素油调拌的。 这边还没说完话呢,就听说阿瑶也病了。 加上原本就已经生病的五姑娘六姑娘和阿琇,国公府里九个姑娘,一下子就病倒了一大半。 这每天里忙忙地请医熬药,等到阿琇等人都大好了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万寿节了。 当今圣上登基二十余年,不说海清河晏,近年来起码也算是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又是花甲整寿,今年的万寿节就办的格外宏大热闹。 除过正那天的中献贺外,更有京城一连三天的放焰火,开夜市等,城里头不闭门宵,街道各处商铺张灯结彩的,竟是比白天里还要喧嚣热闹些。 因病了一回,阿琇等近来都没怎么出去过。有这样的热闹,哪里会不去凑一凑? 请示了一回顾老太太和温氏,万寿节第三,从阿珎到阿琇,再到初一,都换了男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脸上还都戴了面具,身边带好了保护的人,一行人浩浩地就出了国公府,去外边看焰火了。 当然这也不能叫她们大街上跟人挤来挤去的,温氏提前就叫人订下了京城里最有名的饕餮楼中的一个雅间,推开了窗户就能看到街上,最是个看焰火的好地方了。 人算不如天算,这一到了饕餮楼,就看见了个人。 阿珎的表哥,王尚书的孙儿,在京里很有些名声的王松。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章节目录 第54章 可是章三表妹? 要说王松这个人, 当真是生得相当不错的。一领纯白的大氅将他衬得格外高挑, 面白如玉,眉清目秀。尤其那双眼睛,水润莹然,显得十分的温柔多情。 自从两家因亲事不成闹掰后,除了王智南下成亲,顾老太太和温氏叫人送去了一份妆后,便再无来往。 王二太太看自己儿女如同金玉。求娶阿珎不成后, 便一门心思要为王智娶个名门贵女, 来好好儿地羞臊一番沈家。挑来挑去的,她能看上的人家,要么是勋贵,要么得是三品以上的官宦人家。可谁家的闺女是大风刮来的呢?王松自己虽然有点儿才名,却还是白身,前程在哪里还不知道。祖父是阁臣没错, 却又有了些年纪,王二老爷官小位卑,六品的位子上熬了多少年了, 这辈子出息有限。所以但凡王二太太跟人家透些想要做亲的口风来, 竟是没有一家应下。 如今, 可把个王二太太急的不行了。 王松自己倒是不急——不管与谁订了亲, 都多了一个管束不是?哪里有如今这样的自在随心呢? 正与几个做文人打扮的朋友在饕餮楼的大厅之中吃酒谈天, 便看到了小二脸堆笑地从柜台后边转了出来, 一溜儿小跑着去门口了一行人进来。 这行人都是锦衣华服的, 倒也还不算惹人注目。毕竟,饕餮楼是这京城里最好的酒楼之一,能够进来的非富则贵。叫人看见便移不开眼睛的,是这些人年纪都不甚大,又个个生得俊俏无比的,其中有几个明显便是女扮男装的。 大凤朝民风较之前朝开化了许多,并不会将女子困在内宅里,也没有什么被陌生男人看到碰到就要去死一死的狗规矩。这样普天同庆的子,街上不知道多少女孩儿结伴而出,牵手而行。故而虽然看出来有姑娘进了酒楼,倒也没有人大惊小怪的。 唯有王松,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惊喜地喊道,“表妹?” 进来的便是阿琇等人了。除了国公府的几位姑娘外,还有充当了护卫的霍青时和安哥儿初一。 王松一眼就看出了走在人群里的阿珎,惊喜过后,竟然大步走了过来,挡在了众人的跟前,“表妹,许久未见了,你还好么?” 突然间被人拦在了前头,阿珎吓了一跳。抬头看到了王松,秀致的脸上便涨红了。先前住在王家的时候,所有人都叫她觉得,往后她会嫁给这位表兄的。结果,亲事未成,却又在大庭广众之下遇见了,这就叫阿珎十分的尴尬了。 “王表哥,许久未见。你请自便,我们上楼去了。”略一颔首,阿珎便想避开了王松。 王松却只笑着,将她的窘迫当做了羞涩,面温柔的笑意,“相约不如偶遇。正巧,我有几位朋友,都是才学极好的。表妹你的才情尽有,定能说得来。我与你引见。” 边说,便伸手想去拉阿珎的手。 啪的一声清脆把掌声,王松的手还没有碰到阿珎的袖子,脸上就被狠狠了一巴掌。 “你!”王松从小娇生惯养,王二太太将他看得眼珠子一般,连句重话都不许人说的,哪里受过这个?况且这一巴掌打得也真是重,一时间竟然把他打得眼前冒了星星似的,才说了一个“你”字出来,就觉得嘴里头一阵腥甜。慌忙地掏出帕子来擦了擦嘴角,就见雪白的帕子上多了片殷红血迹。 “你谁啊你,上来就动手动脚的?你再动一个试试,看不剁了你的爪子!”阿珠斜着就挡在了阿珎的身前,横眉立目地骂道,“穿得人模狗样,嘴里喊着表妹就要上手,登徒子就是你!” 原本,与王松一同吃酒的几个人见到王松挨了巴掌,立刻都站起围了过来。然而还没等到他们给王松讨个公道呢,就被阿珠一声登徒子给闷了回去。 这,这个不好说哪。有眼睛的都看见了王松确实往人家姑娘那里伸爪子了,被人吼一句登徒子也不冤枉…… “这位……姑娘,既然都是亲戚,你这下手是不是,也忒狠了点?”有个约莫二十来岁的扶住了王松,不地质问阿珠,“阿松并没有恶意,只是随了一点而已。你便如此……” “便如此了,你又能怎地?”四姑娘上前一步,一腔子热血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明知道我就家姐姐是女儿身,还敢动手动脚的,搁到大街上打死了都没人拦着是不是?” 王松捂着脸,视线却是落在了阿珠的脸上,眼睛里便出了惊之。 别看阿珠脾气爆得炭似的,沾火就着,可她偏还就天生一副白莲花般婀娜柔弱的模样,正是王松喜的那一种清瘦柔弱的女子。略一想,王松只看阿珠的容貌年纪,就能猜出这一定就是从前阿珎常说的庶出妹妹阿珠了。 心里那点火气只随着见到阿珠的第一眼,便烟消云散了。 王松收了怒容,摆着手对几个狐朋狗友道,“不碍事,表妹们与我玩笑的。” 又站直了对着阿珠躬身一揖,“可是三表妹?一向只听表妹的名字,今见了,果然如珠似宝……” 话还没说完呢,身后就传来一阵剧痛,也不知道是被谁一脚踹在了后心上,整个人朝前头就栽了出去。 饕餮楼里热闹非凡的,这一楼的厅里摆了桌子。王松这一栽倒,踉踉跄跄地撞翻了一张桌子,撞得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酒菜掉了一身,油油腻腻的别提多恶心了。 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