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余兮兮先她一步开口,“对了,你刚才说,秦峥淋了一整天的雨。”顿几秒钟,接着问:“他为什么会淋雨?” 楼道窄小,两个本就不的女人说着同一个男人,气氛微妙。 陈梳皱了下眉,没答话。 她不说,余兮兮也没再追问,只淡声道:“好了。现在时间不早了,又在下雨,陈小姐回去歇着吧。”边说边把那袋儿冒药拿过来,抬抬手,“放心。东西我会记得给秦峥,也会跟他说你来过的事儿。” 这番话,带点儿余兮兮自己都没发觉的女主人姿态。 陈梳听得不舒服,侧头,视线看向那扇从始至终紧闭的房门,心里发堵,忍不住又问了一次:“秦峥真不在?” 余兮兮鬼扯起来脸都不红一下:“对啊,真不在。”抬下巴,“我骗你干什么。” 陈梳静了静,目光转回余兮兮,冷冷冰冰,透出一丝不甘。良久,点了点头,“好。那我先走,给秦少校送药的事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 余兮兮笑着说了三个字,举起右手随意一挥,目送那抹高挑倩影离开。 脚步声渐远,消失。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下去,药袋子拎高,斜眼一睨,顿觉口有些憋闷——那次在赡养基地,那女军官明显带敌意的眼神,还有今天这出冒雨送粥……好么,一切都对上了号。 陈梳喜他。 知道他住哪儿,门路,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称呼亲密,一口一个“哥”,可见不是简单的同事关系。以上两点加一块儿,又得出个结论:那女军官的“喜”,恐怕还不仅仅是停留在“单相思”这层面。 “……” 琢磨着,余兮兮咬了咬瓣儿,五指收拢,各冒药的包装盒“咔擦”变形。 不是说喜她么?喜她还背着她招蜂引蝶? 男人。 余兮兮站原地,无名火起,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可盲音空,无人接听。 她手指无意识颤了颤,想起陈梳说他淋了整天雨的事,心口一紧——今天雨势这样大,莫非真病了? 余兮兮眉头往里蹙拢,转身,抬手,用力敲门。 夜寂静,楼道里空空,愈显得敲门声刺耳突兀,轰轰邦邦。 突的,一声咒骂隔着门板传出,似磨破弦的大提琴,极低极哑,沉暴怒:“谁他妈在催命!”话音刚落,男士拖鞋趿拉地板的声音便紧随响起,一路从卧室近门前。 “……” 余兮兮受惊吓,双腿下意识往后挪。 电光火石间,门板被暴拉开了,与背后墙壁重重相撞,巨响震天——“砰”!老旧宿舍楼的天花板不堪重负,灰尘抖落,浮散在冷空气中。 她呼一紧,眼皮子掀起。 秦峥站门口,那样子,如一头被彻底怒的野,浑身杀气。薄干燥紧抿,黑眸里充斥血丝,凶残,暴戾,像随时准备一口咬死入侵领地的猎物。 而此时,门外那只小猎物正仰着脖子看他,大眼圆瞪。 “……”错愕几秒后,余兮兮的视线,不由自主往下移。 那男人只穿了条军,上身赤.。暗光下,他结实贲张的肌.延展,坚硬,有棱角,每一块儿都是长年累月训练作战的成果,有生命力,咬在骨骼上,紧硕修劲,与在健身房特意练出来的完全不同。 肌健硕,腹肌有八块,再下面,是两条明显的人鱼线。 可这副血之躯仍不完美:它遍布各式各样的伤疤,伤,刀痕,大片泽偏暗结痂变的皮肤…… 余兮兮猛地移开眼,心跳飞快,两颊涨得通红。 秦峥安静片刻,认出她,皱眉,语气稍低缓几分,带一丝不确定:“余兮兮?” “……咳,是我。” 她点点头,目光重新看向他的脸,打量着,再开口时语气里透出一丝担忧,几不可察:“听说你今天淋了雨,现在觉得怎么样?没事儿吧?” 秦峥脸不善,“谁告诉你的?” 提起这个,余兮兮脑海中顿时浮现一个身影,高挑干练,英姿飒。她对陈梳没半点好,静几秒,把手里的药袋子递过去,冷巴巴道:“哦,是陈梳少尉。她刚才来找过你,敲门半天没人开,然后就走了,让我把这袋药转你。” 秦峥静默,面无表情地回想,点了下头。 之前那阵让他几度想砍人的敲门声,原来是陈梳——云城军区陈政委的女儿,他的同校师妹。 余兮兮见秦峥没太大反应,更觉不高兴,药袋子直接往他脚下扔过去,说:“这是她给你的药,赶紧收好,别白费了人陈少尉的一番心意!” 他垂眸,浑浊视线扫过地上的冒药,落回她脸上,“怎么,不高兴?” 她翻白眼,“好笑。我不高兴什么?” “别的女人给我送药。” 余兮兮咬瓣儿,驳斥:“她要给你送药是她的自由,我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秦峥垂眸睨着她,懒散随意,眉峰斜挑:“你吃醋。”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