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言声,脸也不好看。 秦峥点烟,语气冷冷淡淡:“不方便说?” 何刚静默好半晌,终于沉声开口,道:“杀眼镜蛇刘万的那个杀手,似乎,和六年前的一宗绑架案有关。” * 余兮兮就像往常一样,独自回家,独自吃饭,洗澡洗衣服。做完一切能做的事后还不到十点,她不知能干什么,索爬上,闭上眼,催眠自己入睡。 糊糊睡到半夜,突的一凉。 她皱眉,侧卧着,下意识将身子蜷成小小一团。然后,下巴被人捏住,拧过去,深吻铺天盖地落下,夹杂悉的烟草味。 不到一分钟,余兮兮被亲得大眼离,全身都软绵。然后,男人掐着那段儿细翻转一圈儿,她跪上,脸红红的,柔弱而娇媚,身后是他,劲窄狠狠地冲顶,深而重,霸道,强势,撞得她魂飞魄散。 夜,销魂又磨人。 那一天,余兮兮目眩神,被秦峥一次又次地抛上云端。她不知道他要了她多久,也不知道他要了多少回,只依稀记得,快天亮时,她双腿发颤几乎筋,他仍扣着她,不知疲惫地需索。 次,上泥泞藉,她糊糊醒过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秦峥已经出门了。 “……” 余兮兮好气好笑,被他折腾整晚,他们甚至连话都没正经说上一句。她咬,捂着绯红的双颊一阵羞涩,然后就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 滑开屏幕,有两个黑名单拦截来电。 她手指点进去,看了看,脸旋即便沉下去——全都是余凌打的。 来电时间是一小时前。 余兮兮沉默半刻,并不打算回电话,刚要锁屏,一条新信息传入:妈病了,我们都在医院,来不来随你。 ☆、第54章 chapter 54 chapter 54 盯着屏幕上的几个字, 余兮兮的瞳孔蓦然收缩,坐起身,几乎是立刻就把电话打了回去。须臾,听筒里传出规律等候音,她拨头发, 两道细眉紧紧往里蹙。 对方很快便接起电话:“喂。” 余凌声音沙哑,一点儿不好听, 语气里也疲累不堪。 余兮兮抿了抿,竭力镇定, 可语速却在无意识间变得飞快:“妈妈怎么样了?什么病?情况严重么?” 到底太年轻, 不老成, 不会伪装,一连三个问句, 焦急不安儿掩饰不住。电话那头, 余凌深一口气吐出来,梗着喉答:“医生初步判断是脑梗。现在还在做全身检查, 具体的,得等到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 “……在哪家医院?” 余凌笑了下, 自嘲又讥讽:“离家出走的时候那么潇洒, 不要家, 不要我们。怎么, 原来你余兮兮还在乎家里人的死活么?” 她咬紧牙关,一把抄起枕头砸墙上,“我问你在哪家医院!” “天立医院住院部7楼703。”余凌说了个病房号, 话音刚落,对面的人就“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 已经七月中,夏天临近收梢,太仿佛是不甘心,势要把酷暑燥气进行到底。光灿烂,连街道两旁的绿化带都被镀上一层薄金。周六的上午,有风,有云,有汽车鸣笛和小贩拿扩音喇叭叫卖,世界五彩斑斓,一切生机。 余兮兮坐在出租车里,脸孔木然;车窗外,所有景物在她眼中都变成单调黑白,惘而荒凉。 其实,最初出走,说没有赌气是骗人,她厌恶被安排好的人生轨迹,厌恶全家对兽医的鄙夷态度,厌恶他们冥顽不化,更厌恶那个擅长以仁慈掩盖丑恶的富商父亲,于是才有了离去,有了反抗,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带来好的改变。 可那一晚,余卫国在暴怒之下给了她一巴掌,力道狠重,毫不留情,疼痛从她的脸颊直达五脏六腑。然后她耳朵嗡嗡,听见他说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把她永远赶出余家,她就知道,一切奢望都已破灭。 那时,心中无数情绪翻涌上来,冗杂地织,愤怒,痛苦,悲伤,绝望。 然而余兮兮展在外的却是近乎冷漠的平静,到最后,也不过一句风轻云淡的“如你所愿”。 她以为自己够坚定,也够狠心,筑好了城墙盔甲,顶再大力也能一条道儿走到黑。没成想,所谓的原则所谓的倔强,在母亲病倒的消息前统统不堪一击,她到惊惶而无措,如果母亲真有什么意外…… 不敢再往下想,余兮兮痛苦地闭上眼,指尖用力,发狠挤摁眉心。 开车的司机是副热心肠,从后视镜里瞧她半刻,然后便迟疑开口:“姑娘,你这脸太不好了。是不是哪儿难受啊?” “……心里。”余兮兮无意识地应了句,很小声,只有自己能听见。然后她说:“我没事师傅。麻烦你开快点儿吧。” “好好。”司机点了下头,又关切道:“你赶着上医院,哪个亲戚朋友生病了么?” 余兮兮有点儿疲惫,脖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吐出三个字:“我妈妈。” “什么病?” “好像是脑梗,刚送医院,具体还得检查。” “……”司机的心眼儿实在,见她焦急担忧便想安几句,于是道:“脑梗也分情况的,有的严重,有的不严重,身体好点儿的治疗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你别太紧张了。” 这种时候,人的心和神都很脆弱,这番话没实际意义,却犹如冬的太,令她全身的温度都回暖几分。她动容,低声道:“谢谢师傅。” “我又没帮你忙,有什么好谢的。”司机师傅笑笑,未几,又慨地说:“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年纪,那混小子,要有姑娘你一半儿的孝顺懂事该多好。你爸妈真有福气。” 她心口蓦的一紧,像被针尖狠狠扎了下,沉默不再吭声。 天立医院位于城东,名医荟萃,设备先进,医疗水平在国内首屈一指,病人量极大。正大门口,人群拥挤,车辆把道路堵得水不通,喇叭声尖锐刺耳,路中央,一个年轻警大汗淋漓地指挥着,却也只能勉强维持秩序。 余兮兮没有和那些人挤,下了出租车,紧抿,径直跑向南面的侧门儿。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