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时颖带着些小抱怨地唤了他一声,不希望他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一个将死的老人,谁都会有老去的一天。 “姑娘,你结婚啦?”老人家并没有在意年轻人的态度,她有些错愕,又无比欣喜。 “嗯,我结婚了。”想到盛誉在办公室里运筹帷幄的样子,她笑意更柔。 “祝你幸福。”老人手上编发的动作没有停,目光里的全是,“谁要是娶了你呀,可是前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在这个物横的社会里,像你这么善良的姑娘可不多了哟。” 时颖笑意浅淡,“,人之初本善,不忘初心,这个世界上就能多一份温暖与。” “是的,不忘初心。”老人对这几个字慨颇深。 柔柔的海风面而来,长长头发很快就编好了,辫子是从头顶开始的蜈蚣辫,一直编到发尾,老人用发绳替她扎好,然后又弯身从女孩手里拿过猫耳朵发箍,替她戴在了头顶上,“真漂亮。” 虽然自己看不见,可时颖从老人刚才的动作就能觉出她手艺很好。 不远处,阿辉一瞬不瞬地看着这一幕,他甚至连眼睛都忘了眨,眉宇紧拧着,他看到时颖站起身绕过长椅,看到了她脸上无比温柔的笑意,看到她毫不嫌弃地抱住了外婆,阿辉心里堵得很难受。 “真想不到她居然这么没架子。”阿天很受动,忍不住慨了一句,“太难得了,外婆五天没洗澡,这件外套也没洗,上面全是油烟味儿。” 阿辉心中五味杂陈。 “这样的姑娘很难得啊。”阿地也由衷地欣赏,“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盛誉撇下那么多名媛扫都不扫一眼,却偏偏独宠她。” 阿天又开了口,“听说盛誉当时追她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阿辉嘴紧抿,他真恨不得自己一个耳光!他痛苦地闭上了眼,再也看不下去! 直到一把手抵上口,阿辉豁然睁眼,他看到三个黑西装的男人出现在面前,而被控制的还有阿天和阿地,那两弟兄一脸懵。 时间仿佛静止。 “说,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跟踪盛太太?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男人紧握手,冷眸迸寒光,十分严肃地质问。 阿辉双手伸出兜,张开手掌缓缓地抬起,他眼里还有一些没有抑制住的情紊,声音低哑地说,“我没有目的。” “撒谎!幸福巷那晚跟踪的人就是你!”男人一手用抵着他口,一手去检查他口袋。 阿辉表现得很淡定,男人盯着他的眼神中带着一抹凌厉的气息。 与此同时,他的同伴也在对阿天阿地的口袋进行检查,果然没有摸到与匕首一类的危险品。 男人们稍稍放了心,可是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说,你的目的!” 阿辉有些颓然地闭闭眼,声音低哑,“我不会伤害她的,这辈子都不会。”这话似乎是在告诉他自己。 男人微怔,看到他眸子里居然蕴含着些泪水,看到他抬眸将视线拉向远方,男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的明明就是盛太太! “你说不说!再不说我就开了!”男人可不是吓唬他的。盛哥说了,一切威胁到盛太太的危险人物,格杀勿论!滚他妈的法律制裁,天塌了有盛哥顶着! “那个老人是我外婆。”阿辉将目光收回,不紧不慢地说,“所以我的目标并不是你家盛太太。” 男人眉头一紧,若有所思后并不相信他的话,抵在他膛的没有拿下,“走,去找你外婆,你若是撒了谎,我就一毙了你!” “我不能去。”阿辉看向远处的老人与女孩,他眸子里划过一抹失意,“我外婆时不多了,你这么拿指着我肯定会刺到她,我不想把她给吓死。相不相信我,时间可以证明,咱们不妨先进车里等,她等一下就会把老人家送回第一医院的。” 犹豫片刻,盛誉的手下用把他们三个进了不远处的车里,等就等! 环境优雅的公园里。 扎着长辫戴着猫耳发箍的时颖不乏俏皮可,她挽着老人家手臂朝停在不远处的轿车走去,“,我送您回医院吧?” “好,只是又要麻烦你了,小姑娘。”老人家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真是像极了我家冰瑶啊,越看越像。” “嗯?”时颖微微疑惑地转眸。 老人家着她的目光,笑着解开她疑惑,“我二女儿。” 时颖角轻勾,她问道,“她在哪里?” 老人家眯了眯眼,长叹一声,“不知道。” “……”时颖尴尬,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老人心中情泛滥开,她开口说道,“我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在生下阿辉后不久就去世了,二女儿谈了一场不被看好的恋,伤心之下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我已经有20多年没有见着她了。” 原来是这样,所以看到年轻的女人就会不想起自己的女儿吧? 时颖看到老人伸手擦了擦眼角,然后十分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安她。 “姑娘,你跟我二女儿真的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妈妈是不是叫冰瑶啊?杜冰瑶?”老人终于斗胆问出心中疑惑,因为这女孩跟女儿年轻时真的一模一样,尤其是扎着长辫,带着猫耳发箍。 她有些抱歉地说,“我妈在生我的时候就死了,说是难产。” 老人心里一咯噔,失女之痛涌上心头! 时颖赶紧说道,“但是我妈妈不叫杜冰瑶,她叫张芳。” 老人又暗自松了口气,没死就好,对女儿的思念越来越浓。 时颖虽然跟杜冰瑶一起吃过饭,但是盛誉当时的介绍是杜姨,所以她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不然肯定也会告诉老人家她女儿的下落。 时颖没有见过杜冰瑶,当时她眼睛还没有恢复。 阿松和时颖小心地扶老人家迈上了车,大家都坐入车里,然后车子开往第一医院。 这一天对于老人来讲,意义非凡。 在车里,她依依不舍地紧握着女孩的手,她泪眼朦胧。 时颖心里也如一块石头得沉沉的,她犹豫再三开了口,“,我家有个很厉害的医生,要么您跟我回家吧?” 阿松阿风一惊! 这好事做得未免也太……太过了吧?! “不不不不……”老人家脑袋特别清醒,她笑着拒绝了,“不治了,就算是华佗在世也不治了,90岁生病已经注定了黄泉路,多活个两年还是终究要走的,我已经看淡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