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荀白的时间真的很少,经常是白走的时候他还没有醒,白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在亭知的印象里,从小到大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都是蔺知宋。 可无论什么时候蔺知宋都会告诉他,他妈妈很他,但是工作真的太忙碌,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陪伴他。 但凡荀白有空,她也很少再往外跑,一心照顾着亭知,想要补回一点对他的关。 亭知慢慢长大了,知道他妈妈是很伟大的外工作人员,可以去理解她,心疼她。 在他眼里,他的爸爸妈妈都是最好最好的人。 亭知被教的很好,养的很好,不管是谁看了,都会发自内心喜这个孩子。 终于到要放学的时候,一大堆小朋友跟着亭知,叽叽喳喳的说,亭知回都回不过来。 “亭知你爸爸做饭真好吃。” “亭知你爸爸妈妈长的真好看。” “我爸爸说亭知你妈妈是很厉害的外官,我可以跟她合照吗?” “亭知……” 亭知很苦恼。 好不容易出了学校的门,亭知四处张望着,终于在学校门前的梧桐树下看见了爸爸妈妈。 相比于当年,荀白身上的温柔气息又沉了几分,做了母亲后,她的家庭变得更完整,她很她的家庭,这些年,工作忙碌,事业顺遂,可不管怎么样,再忙荀白都要出时间来陪家人。 生活一直都很好,如她所想的一般。 荀白站在那里,看着亭知向她跑过来,觉得真的很足。 “妈妈!”亭知一下子就扑进白怀里了,他都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妈妈了。 “亭知今天在学校乖不乖?” 他连忙点头。 “今天过生,妈妈给你买了一把琴,回去看看好不好?” “好,谢谢妈妈。” 这点他是完美继承了蔺知宋的天赋,在音乐方面他还兴趣的,没事的时候,蔺知宋就教他拉琴,人是小了点,学的还有模有样。 “妈妈,我同学想来家里过生,可以吗?” 荀白抚着他脸颊,道:“当然可以了。” 话音落下,亭知指向后方,荀白一看,头都有些发晕。 这人,也太多了吧。 看得出来,他们亭知真的很受。 除了这些,陈嘉央闵粤柏冬至喻瑛的孩子全在他们家里,要不是家里空间够大,真的容纳不下这些孩子。 蔺知宋和荀白都是喜静的人,每年这样闹一闹,脑仁都发疼。 但是也乐意,孩子吗,到底还是要高高兴兴的好。 白和蔺知宋在厨房准备吃的,还能听见孩子们的吵闹声。 “我们亭知真的太受了。”荀白有点想笑,怎么也没看出来,这孩子越大越成万人。 蔺知宋也跟着笑,这是好事。 从厨房窗户那往外看,可以看见庭院里逐渐萎靡的梨花,刚过花期,自是这般。 荀白想起来,他们才住到这里时,那颗树还很小,如今也是枝繁叶茂。 原来,都已经快十年了。 子过的可真快。 就在这六七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她身边的人好像还是那些,却又变了很多。 今年年初的时候,荀何生了一场大病,险些不过来,在医院里休养许久。 他昏昏沉沉的时候,也会叫白的名字。 荀时昱有来告诉过白,荀何大概是没几年可以过了。 两年前,莫宛如因病去世,一年前,荀时程的病好了不少,人清醒的时候多,但是不怎么说话了,他去了国外,似乎是不打算再回来了。 现在的荀家,也只有荀何跟荀时昱了。 想一想,白最初去到那个家的时候,从人数方面看,也当是热闹的,如今过了二十年了,走的走,散的散,似乎也很可惜。 荀时昱总是劝白去看一看荀何,她不肯,她就是不想见到他。 直到有一次,亭知过来问她,外公外婆是什么样的人。 怎么去形容呢,好像都不太好说。 之前蔺知宋带着亭知去了一趟南京,去看白的母亲,亭知说,外婆长的很好看,和妈妈很像。 那一年,荀何做了几场大手术,荀白终于松了口,愿意去见见他。 他衰老的很厉害,头发都白完了,两眼凹陷下去,看起来很不好。 见了荀白,荀何勉强有了些神,絮絮叨叨跟她说着话,也没什么重要的,就是一些常生活方面的事。 荀白全程表情淡漠,只是出于礼貌,关心了他一下。 她还能怎么做呢,她本来也是个记仇的人,那些年受过的委屈,过了多久她都还记得。 想起一次,就会难过一次。 索不在意了。 她走的时候,荀何眼底有泪,他说:“白,爸爸对不起你。” 没用的,真的没用,不是所有的伤害,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平。 “祝您早康复,再见。” 除了他,这几年荀白有过很多人的消息,好的坏的,都有。 陈嘉禾在西北那边找了个人嫁了,那是她二叔给介绍的,人很不错,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待她很好,千依百顺,相貌自是英俊,唯独不好的是,他在此之前有过一段婚姻。 就为这事,陈嘉禾总是对他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闹得家宅不宁,她丈夫再好的子也经不起她这样折腾,没多久离了婚,自己还选择了净身出户。 陈家二叔气的不行,就再也不管陈嘉禾了。 她自是心气高,觉得自己配得上天底下最好的人,挑挑拣拣,来来回回,折腾几次,结了两三次婚,没一次能好的。 青虚度,荒唐而过,据说,她至今还是孤身一人,在西北那边也彻底把名声搞坏了。 山高水远,陈嘉央管不住她,也逐渐意识到,没人可以拉她回来了。 她就是那样,不知道该怎么办。 幸福吗,好像也没有,家人不再娇惯她,没有人再护着她,将一手好牌打的稀烂,不知道自己处在何方。 相较于她年少时璀璨夺目的人生,她甚至可以说是凄惨了。 在荀时昱那里,白也得到了卫珩的消息。 大家也没有想到,律政界声名斐然的大律师,最后沦落到永远只能在七八糟的小律所里,翻文件,处理最琐碎的事情。 他当然有能力,金牌律师再落魄也有人想找他打官司,可也得看别人容不容得下他。 沈近混的风生水起,自然不会给卫珩机会,把他打到泥地里,再也爬不起来了。 荀白还听说了蔺知玟的事情。 那是在某一年的冬天,很冷很冷,蔺知玟在监狱里和其他的犯人起了冲突。 她的格,似乎再也不会受环境的影响了,即便是在监狱里,依然张狂好斗,凶狠跋扈。 在和其他女犯人的争斗中,蔺知玟失手推了人,那位女犯人撞破了头,还染了破伤风,没多久去世了。 蔺知玟加刑,无期。 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出来祸害别人了。 另外,柳承那一家人过的也很不好,荀时程当年虽说给了他们钱,但是还了荀白以后,也没剩什么了,就那么一点点的积蓄,拿去让柳常枫当彩礼结婚了。 柳常枫那个老婆,从不是个善茬,从进门开始,没有一天是不折腾的。 她原以为柳常枫说的天花坠,家里还是有点积蓄的,结果嫁过来才发现欠了一股的债,那她当然是要闹得,闹还不够,还要给柳常枫戴绿帽子。 自然是一地,家宅不宁。 好像所有犯了错的人都在接受惩罚,所有好的人,生活都在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荀白一直相信的,善恶终有报,到底成真了。 他们受的罪,尝的苦,都是他们自己的行为造成的。 从她十五岁至今,二十一年,得到过,失去过,苦过,甜过,终于,一切尘埃落定。 荀白看着窗外的花草树木,还有那片广阔的天空,在心中念了句,谢谢。 谢她现在拥有的生活。 荀白和蔺知宋把吃的端出去,那些孩子一窝蜂的上来,看着那个大蛋糕,问他们:“这是叔叔阿姨做的吗?” 亭知立马回答:“我爸爸做的,我爸爸做饭可好吃了。” 蔺知宋笑,这些孩子,真有活力。 他跟白去外面庭院坐着,白把琵琶抱出来,难得弹了会。 这些年工作忙,照顾家庭,时不时也要弹两曲,总不至于彻底手生。 他们俩有时候坐在一起会聊天,有时候就只是坐着,也不会觉得无聊,那种陪伴的觉比什么都重要。 蔺知宋现在把家里到处都得井井有条,院子里的花比从前多了许多,一年四季,处处花,景致十分的好。 他陪白坐了会,听里面更闹腾了一些,便道:“我去里面看看他们。” “好。” 白抱着琵琶,思想放空着。 等她缓过来之后,无意一瞥,看见站在里门边的一个小姑娘。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