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遭看客们也都给足了面子,不断配合着她的描述发出各种诸如惊呼、惊叹、惊恐之类的短促的语气词。 听到这里,晏骄基本上就确定对方后半段纯属临场发挥了。 因为透过窗子可以看见,布庄主人居住的卧室与前面柜台间隔着一道屏风和一道门墙,出出进进人这么多,都不曾大开,也不曾有人凑近了。 试问在外仓促一瞥,又怎么可能看见这么多? 吵吵嚷嚷间,忽然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快看快看,县太爷带人来了!” 刚还沉浸在众星捧月中的茄子 头一个反应过来,立刻以完全不符合体型的 捷速度冲回窗边,双手抓住栏杆往下瞧。 “哪里哪里?” “妈呀,那是县太爷?你快别胡说八道了,俺瞧着倒像个土匪……” “这一伙人……怪道能去西山剿匪哩。” “土匪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晏骄听得啼笑皆非,又想起来似乎到现在为止也没见见自己的救命恩人长什么样子,便也顺势伸长了脖子往下看。 就见一行十多骑人马呼啦啦从县衙方向赶来,为首一人果然肩宽体阔,身材高大 拔,乃是人堆儿里头一个显眼的。他身后跟着的亲随也是一般的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只看背影便很吓人。 布庄门口站着的捕快迅速 上去,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那位县太爷微微侧身,一边听一边往里走,只是一只脚踩上布庄台阶时,却又觉察到了什么似的,猛然立住,刷的转身向后看来。 窗边的晏骄本能的屏住了呼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开新坑啦,因为微博转发量不够, 奖取消啦,在这边撒红包叭, 留言收藏么么哒! 这一篇是有点新元素的,一贯的美食加了一点探案风格,因为女主是法医,主要负责前期,偶尔后期协助,所以并不很恐怖,大家可以当做夏 消遣看看嗒! 甜文,种田文,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没有,重要的是说三遍,哈哈哈 第2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一秒,又像是大半天,那位年轻的过分的县太爷总算大步 星上了楼,晏骄也慢慢恢复了呼 节奏。 这人……委实不像个正经县令。 那样锐利的眼神和周身气势,活像林中猛兽,又怎么会在这小小平安县做什么县令? 窗边人很多,可晏骄却觉得对方好像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自己。 不过,或许也只是她的错觉吧。 只是这么一眼,就吓得茶馆众人鸦雀无声,就连刚才最活跃的茄子大姐也没了动静。 一群人却还是不肯走,依旧结结实实挤在窗边,活像一群鹌鹑一样硬着头皮看。 现场突然静下来,针落可闻,对面布庄的声音倒能隐约听见几句了。 因刚没了女儿的老夫妇情绪十分 动,说话声音也大得很,晏骄拼了命的去听,再配合周围看客们时不时蹦出来的解说,竟也将事情原委顺了个八九不离十。 原来那对老夫妇一生只得一个女儿芸娘,因家底丰厚,亦不舍得她远嫁,便挑了个上门女婿,便是如今的布庄掌柜王武。 小夫 两人成亲后 情一直不错,可惜到现在也没有子嗣,老两口不大放心,也时常过来瞧。 谁知今天来时已然 上三竿,素来勤勉的芸娘还没起,王武只说娘子昨夜歇息时嚷嚷头疼,又累得很,想来贪睡,就没喊。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老两口觉得不对,便由老太太亲自进去瞧,结果就发现芸娘早已没了气息,人都凉了。 可怜老夫妇二人一辈子只这么一点骨血,突然暴毙,哪里承受得住?不由得呼天唤地,又觉得是女婿杀害了女儿,揪住不放,又报了官。 一名穿着灰衣服的男子开了木箱,不知拿出什么往自己鼻子附近擦了擦,然后便开始查看芸娘的尸体。 晏骄看的正出神,冷不丁耳边忽然响起一道 悉的嗓音,“那是郭仵作,听说本事大得很哩。” 什么尸首、命案的没把晏骄怎么着,这一嗓子倒是叫她打了个 灵。 扭头一看,竟是茄子大姐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蹭了过来,此刻正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挤在桌子和晏骄旁边。 晏骄定了定神,继续看,就见那位郭仵作已经举起芸娘的胳膊。 他捏的是上臂,分明细细一条胳膊,他却举得很是费力,好像硬掰似的。 而且若是正常活人,这样摆 必然带的下臂和手腕不住晃动,然而那套着藕合 衣袖的胳膊却如一柄标 似的笔直,连翘起的手指都没有活动。 尸僵…… 晏骄微微蹙眉。 可惜隔得太远,除了老夫妇两人的失声大喊,其余人说什么她都听不清。 又过了会儿,大约是郭仵作验尸结束,重新将芸娘摆好后,转身到外面隔间说了几句什么。 隔间被窗子挡住大半,只隐约瞧见王武和岳父岳母跪在地上,大概前头就坐着那位县太爷。 也不知过了多久,刚还跪在地上的老夫妇忽然齐齐 直了身体,像是泣血一样哭喊道:“不可能,芸娘必定是遭了歹人毒手!” “青天大老爷啊,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我儿身子素来强健,前几 还说要家来过八月节,怎的会突然暴毙!” 两位老人哭着喊着拼命磕头,看上去既心酸又可怜。 郭仵作又说了句什么,竟惹得二老扑过来要厮打,可到底有了年纪,又被女婿王武拦住,顿时像是失去了浑身力气,软软跌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王武也跟着抹泪,声音不高不低的说了句话。 他似乎也颇为 动,茶馆这头倒是能略略听见些,可惜并不清楚,加上有方言口音…… 晏骄正着急,就听耳边茄子大姐低声道:“他说自己也难受,芸娘半夜还要水喝哩。想也是,到底多年夫 ……” 他撒谎! 话音刚落,茄子大姐就觉得身边一空,扭头一看,竟是那个漂亮姑娘提着裙子匆匆跑下楼了。 外头又干又热,空气都好像被扭曲了,晏骄跑了几步就觉口干舌燥。 她强忍着头晕,刚来到布庄门口就被外头的衙役拦下了。 “劳烦通报一声,”眼见着凶手竟要逍遥法外,晏骄怎么能不着急?可又不能硬闯,也只好强 耐心说,“请务必通报县令大人一声,我有证据,王武说谎!他最有可能是凶手!” 那两名衙役对视一眼,人命关天,到底是一个上去通报了。 剩下那人有些狐疑的瞧了晏骄一眼,大约是看她脸 不佳,还很好心的让她往屋檐下站,“姑娘,街上 头毒,你进 凉地等吧。” 晏骄 一笑,又道了谢,果然往里挪了挪。 其实从衙役通报到请她上去,前后也不过几十秒,可她却 心焦躁,只觉度 如年。 一来她怕夜长梦多,二来,她头晕的好像越来越厉害了…… 因楼上是招待贵客的,屋里还摆了冰盆,才一上去,晏骄顿觉一股凉意袭来,整个人都清醒不少。 主位上果然坐着新任县令庞牧。 虽戴着文官乌纱,可他就这么大马金刀坐着,不怒自威,单薄的衣袍下隐约勾勒出 畅的肌 线条,实在不像个正经文官。 “寻常百姓 手命案可不是好耍的,若有半句虚言便是诬告,当心大刑伺候。”他先飞快的瞧了晏骄一眼,这才提醒说。 晏骄缓缓平复了呼 ,点头,“我自然知道。” 据说平头百姓见官要跪,可她实在别扭,且此刻也没那份体力,既然对方不提,索 装傻。 庞牧嗯了声, 锐的觉察到她的身体在微微打晃,且若只是从对面跑过来的话,额头上的汗珠确实太多了些。 “可坐下回话。” “谢大人,”晏骄有些意外的看了看他,摇头,“不必了,先验尸。” 顿了顿又对庞牧解释说:“其实我是个法医,啊,就是你们说的仵作。” 一边的郭仵作终于忍不住了,闻言忙道:“大言不惭,这也是你能做得来的?” 仵作一职虽然为人忌讳,但每有命案总要求到他们头上去,故而也颇有地位。 他又自视是名师带出来的,所以脾气格外大些。 晏骄懒得跟他废话,只是拿眼睛去请示庞牧。 庞牧略一沉 ,大手一挥,“准了。” 其实他也对郭仵作的定论心存疑虑,且又直觉王武可疑,奈何不长于此道,正琢磨是否要托人从外头请个高明的仵作,没成想这个之前捡回来的女子自己跳出来。 只是这么一来,虽解了燃眉之急,可是否过于巧合? 晏骄二话不说进了里间,郭仵作看看她,再看看庞牧,咬了咬牙,干脆又拎着木箱跟进去。 “我已都细细查看过了,”郭仵作到底不服气,在后头絮叨不止,“无外伤,七窍无血迹、无泡沫,骨骼完整,指甲整齐干净!你到底是谁家的丫头,竟这样不知天高地厚。扰 公务可是呀,你要作甚!” 晏骄刚过去就 了芸娘 子,毫无准备的郭仵作又惊又吓,刷的红了脸,气急败坏道。 晏骄不理他,弯了 细细查看。 郭仵作又羞又气又好奇,想看却又不好意思,一 脖颈扭来扭去,着实累得慌。 谁知晏骄不光看,竟然还找了布垫着手掰开,郭仵作脸上的血红刷的到了脖子 。 他刚要说话,就见晏骄面上一喜,“找到了。” “什么?”郭仵作本能的问道。 然而晏骄还是不理他,径直往外头走,冲着庞牧胡 屈膝行了一礼,语速飞快道:“我已确定芸娘乃是被亲密人谋杀,”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忽然看向王武,“且是可以赤 相见的亲近人!” 话音未落,王武已经从地上跳了起来,青筋暴起的喊道:“你,你简直胡说八道!” 郭仵作 口而出,“不可能。” 哭到半死的芸娘父母听不得这话,见状竟直接朝晏骄跪下了,“姑娘,姑娘你发发慈悲,还我们苦命的女儿一个清白啊!” 晏骄被吓得退了一步,刚要开口就听上首庞牧道:“左右,将两位老人家扶起来。” 晏骄松了口气,又不易察觉的往自己腿上掐了一把,定了定神才道:“死者手指和脚趾已经强硬,证明她至少已经死亡十到十五个小时,就是五到七个半时辰以上。可是王武却说芸娘半夜还跟他要水喝,难不成是见鬼了吗?” 王武猛地抖了下,眉宇间隐约有些恐惧,不过还是大声道:“人死了都会变硬,哪里就有你说的这么玄乎?胡说谁不会?” 晏骄深深 了口气,语气复杂道:“那么你告诉我,她下体内钉入的竹签是从哪里来的?” 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