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秋芸立场还不够坚定,她太在意外界的看法了。 因为牵涉到的是真正在乎的人,秋芸不能再像从前一样肆意而为,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不去理会骂名和偏见。 秋芸不敢面对的,苏拾东就帮她选择面对,她正视自己的情。 从前的苏拾东一心只放在事业上,可以对任何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用如沐风的微笑去算计去获取利益。 可到了如今,他才知道,有些人不能用手段去收服,而他也不愿用手段去对付。 他想做的只是为她披荆斩棘,为她扫清一切障碍,只为她首开先例。 “啊……”秋芸悻悻然,“那要不然你……”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苏拾东打断她,“难不成到了现在,你还想退缩?” 对啊,已经晚了…… 秋芸蔫哒哒地垂下脑袋,随即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秋芸。”苏拾东忽然看着她说,“商场上的成败姑且可以重来,但错过你,这世上就再难找到第二个虞秋芸。” 秋芸身体猛地一怔,望着他坦诚的眉眼,久久说不出话来。 错过了你,这世上就再难找到第二…… -- “少爷回来啦。”贝蒂恭敬地在门口接。 苏拾东将外套递给她,然后领着秋芸来到视听室旁边的神秘独间。 秋芸对这个房间还有些惶后怕,跟在苏拾东身后,不有些惶惶然。 庆幸的是,这是一件格局很普通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入门正对着两台老式留声机,留声机旁堆放有许多张黑胶唱片。 苏拾东将其中一张唱片置于转台上,随着唱针的旋转,悠扬的复古乐缓缓响起,在夜中有种别样的韵致。 播放的是白君的《笙歌将晚》,当初秋芸在校歌赛总决赛之夜唱的歌。 如今别说老式唱片,就是刻录光碟都很难找到这首歌的原声版。 秋芸有些惊讶:“你居然有白君的原声唱碟?” “很惊讶?”苏拾东含笑看着她,指了指手边的一堆唱片,“这些全部都是。” “你说这些都是白君的原版带?”秋芸简直惊呆,“怎么让你收集到的?” 自从白君去世后,所有唱片真迹几乎销声匿迹,连网上的原声带都少之又少,可苏拾东却私自收藏了这么多。 这人对留声机和唱碟究竟是有怎样的痴? 留声机播放出的音质还算不错,由此可见苏拾东平里将这些唱碟包养得很好。 “这些唱碟都是我母亲留下来的。”苏拾东说到这儿,有些缅怀。 原来都已经十七年了。 秋芸了然:“没想到苏总的母亲也是个音乐之人,其实我也是白君的粉丝。”了她好多年呢。 说起来,前世的卢曼丽还真有幸见过白君两面。 一次是在大饭店的舞厅里,那时候白君还未红遍全国,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手,那个男人带她去观看了一次饭店晚会,至此就再也难忘白君在舞台上的夺目风采。 第二次是在她最落魄的时候,白君施舍了她一饭之恩。 苏拾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现在还能记得我母亲的人不多。” “哎?你母亲?”秋芸怔住,然后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白君是你母亲?” 苏拾东点点头。 秋芸终于想起苏拾东的那只怀表为什么那么眼了。 “苏总,能让我看看你的那只怀表么?”秋芸迟疑地提出要求。 苏拾东看了她一眼,没多问,径直到壁橱前,从一个盒子里取了怀表递给她。 秋芸仔细打量了几眼,确定这就是她前世见过的那只怀表。 可当时揣着这只表的人却是另一个人——前世支持卢曼丽度过好几个月的恩人。 而再次见到白君的时候,卢曼丽的确看到她和恩人一起出现过。 可当时男人虽然西装革履,但不难看出,两人不过是主仆关系。 那时,两人身边还另外带了一名小男孩,约莫五岁。 恩人喊他“少爷”。而男孩却喊白君“妈妈”。 秋芸记得,当时自己冷得瑟瑟发抖,小男孩特别体贴地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给她系上。 “李叔叔说带上这个就不会冷了。”稚的语气像寒冬里的暖灯,温暖到人的心底。 卢曼丽怀着恩,目送几人离开。 而在接下来的子里,那个男人每次经过那里都会给她带吃的。 卢曼丽靠着他施舍的粮食,坚持了近三个月,可却偏偏说不出一句谢的话,每每只能用殷殷的眼神传达自己的之情。 然而好景不长,三个月后的一天,男人再也没有来过那条街。 卢曼丽依旧每天守候在这儿,可却再也没能等到他。 直到临来一个最为寒冷的夜晚,她才终于在雪地中沉沉睡去…… 秋芸回想起这些,不回头审视苏拾东。 时隔三十年,到如今男孩也该长大成人了。 可苏拾东怎么看也不过三十,和男孩的年龄重叠不上,按理说,现在那男孩应该已经三十五岁。 恩人的怀表为什么会被苏拾东视如珍宝般地收藏着? “苏总,我看你好像很珍惜这块表,这怀表一定对你意义重大吧?”秋芸有意试探他。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苏拾东答。 秋芸惊诧。 恩人的怀表怎么成了白君的遗物? 或者说白君的遗物,为什么曾经在恩人的手上反复出现? 一夜之间牵扯出太多前世的事,秋芸只觉得脑子混沌,伸手几乎能抓到线索的关键,然而一瞬间那个key又消失不见。 “怎么了?”苏拾东见她面凝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第55章 丝剥茧 秋芸下意识地扶了扶额头,好像是有点烫,什么时候烧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苏拾东强行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卧室里,吩咐贝蒂取了耳温仪给她量体温。 秋芸探着脑袋看了一眼耳温仪上的数字:“才38.5°,不要紧的,喝点热水就好了。” 敢情热水都成灵丹妙药了。 苏拾东按住她蠢蠢动的肩膀:“烧成傻子了,你才会觉得要紧?” 马丁请了私人医生过来。 医生给秋芸看完之后,只说先吃退烧药,发烧本身就是一种自我防御,还是不要动辄就用抗生素。 贝蒂送来退烧药和开水。 “先把药吃了,再好好睡一觉,身体不能儿戏。”苏拾东扶着秋芸,打算亲自喂她吃药。 “苏总,我自己来就好,我自己来……”秋芸讪笑着从他手中接过水杯和药,痛苦地一口气下。 她平生最讨厌吃的一种食物就是西药,最最讨厌的是中药。 “苏总,其实……” “叫我名字。” 秋芸默了一下,“苏总”叫惯了一时都改不了口。 她正斟酌着应该连名带姓叫,还是亲密一点去掉姓氏,苏拾东来了一句:“我不介意你用昵称。” 昵称? 苏苏?小小苏,还是大东? 状似……风格都有那么一点儿诡异。 “我还是叫你吧。”还是英文名好,彰显高bigger。 苏拾东顿了一下:“……还是连名带姓叫吧。” 只有公司里的人和康宝怡才会喊他英文名,显得见外,至少连名带姓只有秋芸一个人才会这么喊。 “哦……”秋芸窝在被子里,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唤了一声,“苏……拾东。” 这么刻意地叫,还是有一点点别扭…… 苏拾东意地在她鼻尖捏了捏,随后慢条斯理地在她身侧躺下。 秋芸被吓了一跳,侧头鼓着眼睛看着他。 “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苏拾东支着脑袋,玩味地欣赏她紧张的神。 这话说的颇为歧义,什么叫“睡过”? 充其量只是躺在同一张上,啥也没干好伐……好吧,除了正题,貌似……啥都已经干了。 秋芸被他炙热的目光这么一打量,顿时面红耳赤,扯着被子就往头上盖。 这么看着她,还让不让她好好睡觉了? 苏拾东一把抓住她扯被子的手:“都发烧了,还把自己闷被子里?”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