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青,你有看到齐知青去哪了吗?” 曹珍珍和齐斌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 挖河的活干完了,现在没啥活能干,知青们都闲了下来。 齐斌天天带着曹珍珍,俩人去钻枣子林,在枣子林里他教她学写字。 曹珍珍隔三差五的给他拿煮蛋,还有苞米面窝窝头……就连齐斌的衣裳,都是她背着人偷偷的在河边给他洗的。 知青处的人见他们俩走的这样的近,已经有闲言碎语传了出来。 昨个俩人已经拉上了小手,曹珍珍还替他把铲猪粪的活给干了。 怕人见到,她凌晨三点多就起来了,杨老汉过来喂猪,还以为是齐斌起个大早干的活。 今个她大姑过来,拿了半斤,她娘剁吧剁吧包了白菜猪馅的饺子。 她过来是给齐斌送饺子的,胳膊里挎着一个篮子,篮子上盖着一块碎花方布。 这是她的那碗,她没舍得吃,全给他端过来了,没敢让她爹娘知道。 “珍珍,你又来给齐斌送饭啊?” 周文正在屋里窗户下面的桌子上写信,抬头看到站在窗外的曹珍珍。 曹珍珍有些羞臊,点了点头。 “你过来坐会。” 周文对这个曹珍珍印象好的,上辈子她被齐斌给骗了,一个人大着肚子,被村子里的人说闲话,还要被她爹殴打。 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过错。 齐斌拍拍股走了,去城里上大学去了。 后面周文也走了,不知道这个曹珍珍后面咋样了。 不过不用想,肯定过的不好。 一个黄花大姑娘被人大了肚子,名声都坏了。 再加上齐斌不愿意负责,曹珍珍的处境可想而知。 出了这种事,也不全是人家齐斌的错,曹珍珍也有错,她错在识人不清。 按理说,周文是不想管这么多的闲事的。 可曹珍珍前段时间给她送了半碗年糕,后面又拿来了两个大南瓜,还帮她在这拎水,洗单。 周文给她拿了两块红豆糕,让她坐在屋里吃, “你是不是和齐知青处对象了?” 周文问的很直接,把正在吃红豆糕的曹珍珍吓的猛地呛住了。 她咳嗽了好多下,喝了周文递过来的水才好些。 周文见她的脸红的像个猴股,低着头,揪着衣角,仿佛小媳妇似的,心里已经肯定了。 “周同志……你咋看出来的?” 曹珍珍原本多活泼大方的一个姑娘,此时声音小的像蚊子。 这还用咋看吗?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们俩人之间有事。 她最近天天往知青处跑,以前可从没有这样过。 “我也是听旁人说的,然后猜的。” 曹珍珍听到她这样说,整个人更拧巴了,把衣角都快揪破了。 她以为自己瞒的好,但没想到还是被人看出来了。 她每次过来知青处,都是打着来找周知青的名义过来的。 给他送吃的东西,也都是拿到她们经常待的枣子林,这次是有点突然,没有提前和他说,她又怕饺子会泡大,这才急匆匆的来到知青处。 可他没有在屋里,她又不好意思问和他住在一个屋的其他知青,见周知青在家,就跑过来问她了。 “周知青,你能帮我保守这个事吗,别往外说。” 这个傻姑娘,面带恳求。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你和他处对象,为啥怕旁人知道? 再说了,外面已经有闲话了,你们瞒也瞒不住多长时间。” 周文猜到这肯定是那个齐斌找了个啥理由,诓了她,她才这样心甘情愿的遮掩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是他说,不想让旁人知道,旁人知道了对我不好,怕旁人在背后议论我。 你也知道,我是个乡下姑娘,又不认识字,配不上他,可他说了,他不嫌弃我,说这事,我们俩知道就行了。” 齐斌这样说,曹珍珍还真就没有多想,甚至还动的一塌糊涂,觉得齐斌为她着想,为她好。 齐斌对她说的那些话,可不止这些,还说等将来,要娶她当媳妇,要留在乡下和她一块过子。 曹珍珍自小在这长大,知道村子里的人都是啥样的,她也不想听旁人议论她。 那些人嘴里说不出啥好话来,会用异样的目光看待她和齐知青之间,这段纯粹的情。 这都是齐斌说的,曹珍珍可不知道啥是纯粹的情。 她只知道,她喜他,他也喜自己。 周文听到这样蹩脚的理由,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如果他对你是真心的,就不应该让你藏着掖着。 怕你被人议论这种话,不能信。 你现在已经被人议论了。” 曹珍珍见周文怀疑齐斌对她的真心,她急忙维护他, “他对我是真心嘞,他还教我学写字,我现在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了,还送我本子,还……” 曹珍珍想向她列举齐斌对她有多好,可说着说着,卡壳了。 好像齐斌除了送给了她一个本子,教她认字外,就再也没有旁的了。 周文见她说不下去了,就没有再往下说,而是转移了话头, “之前,我在城里听说过一件事,也是下乡队的男知青,在乡下吃不好,睡不好,每天又要干那么多的活…… 后面,他就和村子里的一个姑娘好上了,姑娘给他洗衣裳,替他干活,给他送吃的,那个男知青子好过多了,给那个姑娘说了一堆的甜言语,还说以后娶她。” 曹珍珍不由得听入了,周同志说的这个姑娘,和她好像,她在她身上找到了共鸣似的,忍不住追问后面的发展, “周知青,后面咋样了,那个男知青娶她了吗?” “没有,在一个能返城的机会下,他抛下了大着肚子的姑娘,独自返城了。” 周文说着,看了她一眼, “被他抛弃的姑娘,名声毁了,她爹娘都嫌弃她丢人现眼,没成家就怀上了娃,对方还不愿意负责。 她父亲把她吊在房梁上用子她。” 曹珍珍听后,心里忽然变得很沉重,忍不住问道, “周知青,这个姑娘也太傻了,那个男知青都没和她结婚,她咋能和他就发生了那种关系啊。” 这要是她,她说啥也不会和人发生关系,即使那个人是齐知青也不行。 这是结婚成了两口子才能做到事,那个姑娘也太傻了。 如果是她做出了这种不要脸的事,她爹肯定会被气死,说不定也像周同志说的那样,被她爹吊在房梁上打。 她爹是干过这种事的,她记得她小时候,她大哥还有三哥闯了啥祸,就被她爹吊在房梁上用子过。 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不把她爹惹,她爹是不会下手这样狠的。 那个姑娘那样做,这不是往她爹娘脸上抹黑吗,乡下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她咋就这么糊涂啊。 曹珍珍离开了周文这,挎着个篮子,走在回家的路上。 心里还在一个劲的可怜那个被男知青抛弃的傻姑娘,这要是搁到她们这,都没法活了。 “你又跑去知青处了?” 曹仓正在院子里,用子扣粘在锄头上的泥巴,抬头见小闺女回来了,就忍不住冷着个脸子问她。 刚刚吃饭的时候,她没和大伙坐在一块吃,而是端着碗回了自己屋。 等她大姑去屋里找她说话的时候,屋里已经没人了。 曹仓的目光落在了他闺女挎着的篮子上,再想想这几天村子里的风言风语,他的脸子有些黑。 曹珍珍慌张的不行,想把篮子藏在身后,已经来不及了。 她也是傻了,竟然把篮子往家里拿,原本出了知青处是想找个地方把篮子先藏起来的,可她想着那个傻姑娘的事,想的把这事给忘了。 就傻不登的又拿了回来,还被她爹正好给撞见。 “爹,我是去找周同志了,咱中午吃饺子,我想着给她送点。” 曹珍珍拿周文当幌子,生怕被她爹给看出来点啥。 “往后,少往知青处跑,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曹仓没有拆穿闺女的谎话,给她留着脸哪,毕竟闺女也大了。 他说这话,其实是在点她。 “去堂屋找你大姑说话去吧,她给你介绍了个后生。” “哎……” 曹珍珍把篮子放回了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堂屋,她总觉她爹知道了点啥。 …… “晓霞,去地里给恁爹,恁哥把饭送过去。”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