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段融有的是时间和力处理,暂且还不想管,打断了崔山的话,没让他再继续说。 崔山借着后视镜看了看他,小心问:“段总,半夏那边要不要派个人去处理。听说事情还严重的,学校确认是她偷了试卷,要给她退学的处分。她一个小女生,现在肯定很慌。” 段融靠在椅背上,头往后仰。闻言脸上表情细微地动了下,过了会儿,淡声开口:“先不用。” 崔山心里愈发奇怪,段融一向很关心沈半夏的事,连一点儿委屈都不肯让她受,为什么这次却在明知道她有了麻烦的前提下,还是表现得无动于衷。 崔山有些想不通。沈半夏被陷害的消息在昨天就已经传到了段融耳朵里,段融会从国外回来得这么快,难道不是为了要帮沈半夏撑吗? 车子开到一处红绿灯时,崔山听到段融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运筹帷幄的决断: “这次我要让她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 车子开回别墅,段融从车上下来,一眼看到紧紧缩成一团抱着膝盖坐在门口的沈半夏。 她线帽上是白的雪,披在肩头处的头发上也有,两只手已经冻得通红,睫上甚至凝结了细碎的冰。 她像只无家可归的浪猫。 段融眸光发沉,瞬间怀疑起自己有必要为了让她主动回来,而在明知别人设了陷阱欺负她的前提下,依旧要等她主动找过来才肯帮她吗? 可他如果不这样做,他怕哪天再从外面回来,家里再一次找不到她人。 只有手机里躺着一条她不告而别的消息。 夜幕下,漫天大雪中,段融朝沈半夏走过去,停在她面前。 沈半夏的眼珠动了动,头抬起来,依旧清澈的眼珠看向他。 她每呼出一口气就有白的雾飘出来,上已经没有了什么血,鼻子很红。 “段融哥哥,”她的声音抖着,气息很弱地叫他,眼睛里含着泪:“你还愿意带我回家吗?” 两个人目光相接的第一秒、第二秒、第三秒后,段融朝她俯下身,温暖的双手圈住了她冰冷的身体,把她从地上托抱起来。 门口的锁叮地一声开,两扇铁门缓缓开启。沈半夏身上冷得像冰,段融把这块冰圈揽在怀里,用身体暖着她,抱着她穿过院子进了房间。 外面冰天雪地,里面温暖如,暖气开得很足,沈半夏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太贪恋段融身上的温度和气息,双手一直搂着他。刚才身上发僵,手没力,等恢复些温度后立即收紧胳膊,脸往段融颈窝里蹭。 他身上好暖好香,两人分开的这段子,她每天都在想念。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藉 沈半夏不肯松手, 段融直接把她抱到了二楼,送进盥洗室,一只手从她大腿处拿开, 调了合适的水温放浴缸。 做这些事的时候,他也不舍得放开她,一直都抱着她。 沈半夏把他搂得很紧。 段融把她搁在洗手台上,开始给她摘她戴着的帽子和围巾,掉她的外套。 她里面穿了件衣, 再里面是件吊带打底。 段融把她衣起来了些, 她这时候终于有些害羞,呼变紧。 段融收回手,把她从洗手台上抱下来:“剩下的自己,洗完澡出来找我。” 他替她关上房门, 去了楼下。 沈半夏把自己剥光, 身体浸入温热的水里。这边的一切都没有变, 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 看得出每天都有人过来打扫。 她洗了澡,去衣帽间找了衣服穿。这里夏秋两季的衣服被人往后放, 冬天的衣物置了很多。 就好像她一直都在这里住一样。 沈半夏下了楼,段融在台上坐着打电话, 侧对着她。 他拿着手机的手清瘦修长,手背上青的筋络向下延伸至衬衫袖口, 袖口上依旧别着她送的火焰形袖扣。旁边立着盏落地灯, 光把他深棕的头发照出了绒绒的光晕。 注意到她,段融朝她看过来一眼, 又在电话里说了几句什么, 挂断, 朝她这边走过来。 随着他越来越近,沈半夏没来由地紧张。刚才在冰天雪地里冻了太久,身体的麻痹导致了情绪的麻痹,即使被他一路抱回来都不觉得有什么。 在浴缸里泡了那么久,整个人回温后心脏重新开始正常地跳动,会因为两个人太久没见面,被时间和距离酝酿出重见他后的不知所措。 沈半夏避开他的视线,手心蜷了蜷,又打开。往旁边看了眼,刚好看到前面有架钢琴,钢琴上放着钥匙、两个首饰盒,首饰盒里分别装着项链和戒指。当初她走的时候把东西搁在哪儿,现在它们就还在哪儿。 段融在她旁边停下。她身上有香味,是沐浴和香中和在一起的味道。细密又长的头发铺在背后、肩上,柔软地搭在她脸颊两边。 女孩长发雪肤,清透动人,两只眼睛大而明亮。 刚才她两只手冻得通红,搂着他脖子时不停打颤。现在已经恢复了温度,细白的手上恢复了红润。 段融眉心松弛了些:“什么事,说吧。” 段融果然知道她会厚着脸皮回来,肯定是有事要求他。 沈半夏喉咙里滚了又滚,低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段融一声不吭听完,目光始终放在她脸上。 她明明委屈得不行,眼睛红着,可还是竭力忍着没有太多情绪,只在说到学校勒令她必须退学的时候声音哽了下。 段融一直看着她,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拿在手里转,在她这声哽音后他的手指蓦地停了下来。 他从来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所有决定,外界总说他寡廉鲜,心思狠毒,其实并不全错。自从被父母抛弃,这世界上很少有他在乎的人,他的心肠变得一天比一天冷。 他确实就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折手段的人。所以他在听说沈半夏被人设计陷害后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帮她,他要等她主动找过来。 就在她这声没有制的哽音后,段融有了五秒钟的恍惚,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对她。就算是从知道消息到现在只拖延了两天,他也会心疼她承受了两天的煎熬。 可他已经等到现在,沈半夏如他所想自愿回到他身边,不管他这么做是对还是错都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他算计人心算计利益那么多年,知道人最不能做的就是回头看过去然后说一句“我好像做错了。” 目光仍旧堂而皇之地落在她身上,段融淡声开口:“我可以帮你。” 沈半夏的眼睛亮了亮,直到他说出这句话后,才终于抬起头看他。 “有个条件,”他云淡风轻又不容置喙:“你要搬回来跟我住。” 真的听到这句话,沈半夏开始意识到之前他的不闻不问只是假象,他只是不想做没用的事,在等她自己回来而已。是,这才符合段融的手段和个,他从来不会说没用的话,只会做有用的事。 沈半夏既然来求他,事先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好。”她低下头,回答。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离开我身边。” “好。” “不管我送你什么你都不能拒绝。” “好。” 段融说什么她都回答好,她没有能力再承受生活上的打击,政大对她很重要,顺利从政大毕业对她很重要,被退学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结果。但她的力量太渺小,本对抗不了这个世界,只能卑微地回来找他。 沈半夏往前走了走,拿过钢琴上的首饰盒,从里面拿出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举起来给他看。 段融发现这丫头吃硬不吃软。 她就得是被生活到绝境才会乖乖地听话。 段融牵过她那只手,拇指指腹在她戴着戒指的手指上摩挲了几下。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她虽然回来了,也肯听话,却是他用不正当手段回来的,他不觉得光彩。 但是也没办法了,不光彩地得到和光彩地放人走,他宁愿选择前者。 外面的雪变得小了,院子里新培植了几株红梅,如今开得正好,在雪天里美得晶莹剔透。 沈半夏把手出来:“我、那我上去休息了。” 段融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她转身的时候往前走了半步,挡住她。她受到属于他身上的迫,睫颤了颤,站在原地不敢再动。 “有件事还没问你。” 段融的声音跟他人一样,带着让人没办法忽视的迫。 沈半夏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而在段融把她堵到钢琴前,抄在子口袋里的左手撑在她身体旁的琴盖边沿,说话时将温热的气息带到她耳侧时,她全身都麻了一下。 “还没问你,”段融的语气不再生冷,声音很低,几乎是在用气声问她:“这么久不见,你不想我吗?” 在段融的那句话后,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发生了变化。 沈半夏靠着钢琴才能支撑住自己,手指攥住琴盖,用力到骨节泛白。嗓子里发,说不出话来,不敢出一点儿声音。 段融没有立刻离开,反倒极缓慢地在她那片红透了的耳垂上吻了下,受到她细小的战栗。 “可我很想你。” 他哑声说完这几个字,起身,左手重新抄进子口袋,脸朝楼梯那边侧了下:“上去睡觉。” 沈半夏怀揣着疯狂跳动的心脏,拖着两条酸软的腿跑走了。 进了房间,她把自己摔到上,被子蒙住头,手死死地按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一整个晚上都陷在无措的心动中,就连梦里都是段融,他就站在她身边,朝她低下头迁就着她的身高,用磁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遍地说:“我很想你。” 醒来的时候出了一身汗,脖子里汗涔涔的,她拿手背抹掉,去浴室洗了个澡。 她不能再去学校上课,挑了身很家居的t恤和牛仔短。下楼的时候段融正在厨房煎一颗蛋,煎得的荷包蛋放进盘子里,上面撒了芝麻。 她过来的时候段融把早餐给她,倒了热牛放在她面前。期间目光往她身上落,看到她夏天一样的清凉打扮,细瘦匀称的胳膊和腿全都着,白得几乎要发光。 他看她一会儿,问:“不冷?” 沈半夏摇头。 段融自嘲般地笑了声,喟叹:“年轻就是好啊。” 说得好像他就有多老一样。 段融拿了条毯给她盖在腿上:“不冷也要盖着。” 沈半夏没有拒绝,咬着蛋看他一眼,眼珠圆滚滚的,说不出的可。 段融等了两个月,等的就是今天这样的早晨,她依旧坐在他身边,一边脸颊被食物撑得鼓鼓的,嘴巴一动一动地咀嚼着。注意力时不时会在他身上,往他这里看过来的时候,他能看到她那双灵气四溢的眼睛。 沈半夏吃饭很慢,咀嚼的速度也慢。之前她这个时候会跟他拌几句嘴,但今天没有,因为这段时间学校发生的事,她一颗心始终悬着,这几天更是被学校明令止不能再去上课。 她已经落了好几天的课了。 段融耐心等她吃完饭,拿起西装外套打算出门。沈半夏在客厅找电影看,忍不住扭头偷觑了他一眼。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