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蹬蹬两步跑上来,神是掩藏不住的高兴。 她已经整整五天没有看到姬恪了,刚才听唐户陆说他来了,立马搁下勺子就冲了过来。 好想一,再不贴贴可能会难受死。 当然,贴贴只是想一想罢了,靠近姬恪一步远后,他就没再敢往前进一步。 姬恪转眼看她,只见姜宁系着一条围裙,袖口挽到臂弯处,垂下的发带也被她随便到了发髻上,整个人利落又可。 “吃面了。” 他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想起那晚那个情不自的吻,心下莫名有几分理屈,便移开了视线。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这几又没怎么吃呢。” 姜宁还想说些什么,身后便传来了唐户陆的声音:“姜宁快点,要炖好了!” “好好好。”姜宁看向姬恪,心中是不舍,才五天没见,总觉得姬恪又变好看了。 “大人,我现在要去做菜,就先不陪你了。这个石榴很甜的,多吃点。” 她刚要走,就又被姬恪叫住,只见他抬起那碗剥好的红石榴给她,眼神宁静清淡。 “既然觉得甜,便拿去吃了罢。” 姜宁有些惊讶,但秉承着不吃白不吃的原则,她立刻把碗接了过去。 “多谢大人。” 她喜喜地又去后厨做菜了,姬恪收回视线,又拿起一个石榴开始剥。 刚把石榴蒂削掉,他突然想起身边二人。 “抱歉,刚才走神了,你们之前要说什么?” 这对夫都是过来人,自然能看出这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劲,老妇笑着摆摆手:“没什么。” 刚才听对话,他应该也是从中来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太监了。 俩夫妇有些不自在,直到村里又来人了他们才放松许多。 之前说不想来的现在又出现在了店门口,怕是听说在踏仙楼请客,都想来蹭一顿吃的。 他们的亲戚陆陆续续都坐到姬恪这桌来了,人一多,这话匣子就关不上。 “我真是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阉人,你觉不觉得空气中都有些脂粉香?” 其中一人小声嘀咕。 姬恪虽然样貌不俗,但实在太过于安静,时间长了便被他们忽略了。 “我一进门就闻到了,听说他们净身不干净,这才要扑扑香粉遮味道。” 咔嚓一声,石榴被掰成两半,出其中鲜的红籽,一些汁水到那玉白的手上,更显丽。 “也不知道这阿晴怎么想的,如果是我就偷偷摸摸地办,哪里会这么大张旗鼓?” “听说阉人都有奇怪的癖好,阿晴不会也是那种奇怪的人吧?” “说不准,别看小林平时老老实实的,那玩意儿都没了心里能平衡吗,以后她被磋磨了,哭都没地方去。” “你说他们怎么房?” 这问题一出,大家便都暗自嬉笑起来,讽刺味道十足:“当然你看我我看你,干瞪眼了。” 石榴籽咚咚落到瓷碗中,声音虽有些闷,却依旧好听。 这几人转头看过去,沉默一会儿后开口:“公子可有婚配?” 姬恪没有看他们,石榴剥好后便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面清冷。 “我是宦官。” 四个字一出,这桌人就像被踩住尾巴的猫,瞪大眼睛,是尴尬。 “失陪。” 他抬着那碗石榴往后院去了。 刚才笑得最大声的两个人面通红,很不自在地干笑两声:“他真是……真是可惜了,是太监,再好看在咱们村里也没人愿意嫁。” 周围人也都会意地笑了起来。 “我看看这冬瓜盅炖好没有。” 姜宁掀开盖子,那被切开一半打上花刀的大冬瓜里正蕴着汁水,她用筷子了一下,瓜已经软透,这冬瓜汁便可以盛出来了。 清亮的冬瓜汁转到锅里,再往里下莲子、瑶柱、蟹、金华火腿粒,她转身拿了瓶花雕酒倒入提香,汤汁依旧没有浑浊。 “记住要用小火炖汤,不然汤不亮,味道不鲜。” 她撇去浮沫,在汤滚开后又加入虾仁、香菇、烧鸭和几朵夜来香做辅,随它闷炖。 在这样的季节来一碗清不腻的冬瓜盅是最好的。 另一个灶台上同样也炖着东西,木盖掀开,扑鼻的酱香味溢厨房。 这里面炖煮着不少炸过的大丸,汤汁带着淡淡的焦糖,看起来就知道这丸子很。 姜宁多看了两眼,低下身出些柴火,锅里的汤汁热了,但并不至于沸腾,火候控制得极好。 “还好他们请的客人不多,不然我们这小厨房可能赶不及做这么多菜。” 她嘀咕几句,抬头就看到了院中的姬恪。 他抬着一个碗站在那里,抬头看着天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宁转头看向厨房里的人:“大菜我都做得差不多了,其他小菜就辛苦你们。” 她走到院子里,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但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大人,你在看什么?” 姬恪这才垂下眸子,静静开口:“快要入秋,已经有雁开始南迁了。” 天上雁群已然不见踪影,他把那个瓷碗递给姜宁:“还吃吗?” “吃啊!”姜宁半天没有推阻地接下这碗石榴:“菜要做好了,不去大堂坐着吗?” 夏末的石榴可以说是透了,汁水丰沛,甜味十足。 姜宁实在吃得很开心,红的汁水在她间停留一瞬,又很快被抿进去。 姬恪视线微停,但又很快移开。 “你若是大雁,愿意常常停留在一个地方吗?” “不愿意。”姜宁摇摇头:“我不南迁会冻死的。” 她实在太有代入了,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大雁。 姬恪:“……我不是这个意思。” 才思捷、能言善辩的姬大人,在此时被噎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直接问出心里的话。 “大人是想问我愿不愿意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姜宁终于接上了他的脑回路。 姬恪点点头:“比如里。” “这就不愿意了,皇和外面哪里一样,规矩很多的。而且就算以后开了大酒楼,我也会寻时间出去玩的。”姜宁说得很认真,她看向姬恪,笑着开口:“到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姬恪静静看着她,答非所问:“想也如此。我也不愿你被圈在中。” 姜宁:??? 什么意思? 她没有追问,转头看了一眼大堂,此时这对夫的亲戚都来了,场面有些混,难怪姬恪会来后院。 “外面好像有些吵,待会儿你和我们坐一桌吃吧。” 外面秩序实在有些,姜宁皱皱眉,准备去场面,下意识就拉着姬恪的手腕走了出去。 她把人安置在柜台,自己上前拉开快要打起来的两人。 “今是人家的大喜之,打起来不好吧?” 左边那个女子双目怒瞪,一脸的不甘心:“你不听听他们说的什么话?我弟弟进后没少给他们家好处,现在倒开始嫌弃他了!” “谁嫌弃了?”右边那个男子也不甘示弱:“我替我外甥女抱不平还有错了?至少得嫁个男人吧?他是吗?” 女子闻言挽起袖子就要和他打起来,小林和阿晴慌忙来拦,门口也聚集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 柜台后的姬恪静静看着这场闹剧,视线又慢慢聚集在姜宁的背影上。 他想她的想法。 “他怎么不是?”姜宁站在两人中间,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骂姬恪,姜宁心里有些火气。 “别人缺胳膊少腿,没见你说他不是男人,怎么少了那二两你又开始说三道四了,那东西是男人本体?没了就活不了了?” 这番发言实在大胆,大堂里好多人都看了过来。 那男人被这话噎了,一时间回答是也不对,回答不是也不对。 “非要说男人,小林可以为了家人活命而进,你能吗?你敢吗?他比你敢担责,比你男人多了。” 姜宁说得太理直气壮,一时间震住不少人,毕竟她这话细细想来确实有道理。 “没错。”阿晴站了出来。 “我既然决定嫁给他,就是已经想好了,别人再劝也没有用,我不怕你们的闲言碎语。” 阿晴站得笔直,似是真的不惧。 “说什么笑呢?”有人小声嘀咕:“真不怕,那你还摆这么大排场给别人看?上次还回家偷偷哭了。” 阿晴视线微闪,但还是倔强地站在那里。 她上次的确哭了,可那一定是她没有准备好的缘故。 现在众人的阻止只会让她更想嫁给林哥,她觉得自己一往无前,什么都阻挡不了。 “诸位想吃这宴席,我们自然,可若是不想祝福我们,还请离开这里。”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