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几天了?”他问。 李道:“两天吧。” 向虬髯能受到身上有三处刀伤,四处箭伤,箭头被拔出来了,伤口似乎也都包裹了,但怎么都觉得处置的不是很细致 伤口是用衣服还是自己的衣服撕扯下来包扎的,向虬髯能受到自己身上到处灌风,冷。 药 “给,你醒了就可以吃药了。”李道,将一把枯草扔他脸上,“嚼吧。” 向虬髯被堵住口鼻差点背过气,张口将草咬住,才能说话:“大叔,你既然救了我,怎么不把我带到好地方请好大夫好吃好喝的养伤?” 李哎呦一声:“当刺客还有人随时在一旁伺候着啊?受了伤不就是自生自灭自给自足?就地山野躲藏,用野兔子掩藏行迹,伤口自己包扎,自己找草药” 向虬髯生气:“胡说八道,有好吃好喝的机会为什么受苦?你分明是故意的。” 李道:“你连这个都能看出来啊,真是好厉害啊,事实上,你今天晚上再不醒,我就就地把你埋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自己两天前就可以被埋了。 他向虬髯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多谢你相救。”他道,枯草在嘴里嚼着,嘴辛辣,这是一味补血养气的草药,“至于当初那朵花儿的事” 那朵花就该在他的头上,这个他可不想道歉。 “我会寻天下一朵最美的花赠送你。” 李笑了:“真是可笑,天下最美的花,我想要天下最美的花,还用你送啊!” “既然不是为了花儿。”向虬髯皱眉,“你一天到晚的跟着我干什么?” 李道:“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他的话没说完向虬髯恍然大悟明白了:“你是没见过我这样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游侠刺客,看来大叔也曾是仰慕游侠儿快意恩仇的少年呐,如今看到我这般风倜傥勾起了少年壮志,想要学我怎么做游侠刺客吧。” 李被打断话原本要接着说,待听了向虬髯这一串话,目瞪口呆话都忘记抢过来:“我仰慕你?” 向虬髯躺在坑中,看着天星光,神情傲然:“如今虽然不是我游侠儿的最好时光,但游侠之气节依旧存乎天地间。” 李一脚跺在向虬髯的脸上:“乎你的鬼啊!” 脚步如雨点落下。 “我是没见过你这样蠢笨的刺客。” “我的天啊,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刺客?你这叫刺客?” “还看到你少年?风?你跟谁比少年?你跟谁比风啊!你哪里少年了?你哪里风了?” “啊这世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没眼看了。” “你睁开你的眼好好看看,谁才是少年风,站在你面前的才是真正的刺客,你现在马上跪下叩头,我也许会指点你一二” 随从从一旁飘过来,蹲下来幽幽道:“小爷,你把他踩晕了。” 那就睁不开眼了。 李再跺了一脚,张手转身对着荒野大喊一声啊:“我要气死了,让他死了吧。” 随从道:“这个人蠢笨比不上小爷钟秀毓灵,小爷不如好好教教他,要是靠他自己,这辈子也杀不了项云。” 李哦了声,想起来问:“项云怎么样?死是不指望了,不会连皮都没破吧?” “吴大人,你吃点东西吧。” 姓郑的官员劝道,看着躺在毡垫上的官员。 吴大人少了一只胳膊,面孱白,神情呆滞,对捧到眼前的汤羹看都不看一眼:“你就别劝了,我吃不下,我的胳膊” 说到这里眼泪下来。 郑大人将碗重重的放下呼喝一声吴大人,汤羹溅了吴大人一脸,让他吓了一跳,呆滞的神情也灵动了。 “吴大人,多少人都舍了命,当初离开京城离开麟州,我们都下定了决心,不惜为国捐躯,怎么,现在不过是舍了一条胳膊,你就这样了?” 吴大人面微微羞惭,说是这样说,但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吴大人,而且你舍了这一条胳膊,换来的子孙后代绵延的荣耀啊。”郑大人又低声音,眼中含泪,“你们吴家在陛下面前算是稳了。” 吴大人便笑了:“是啊,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在陛下面前也没什么用,舍了这一条胳膊,为儿孙铺一条路,值了。” 说罢对郑大人抬手施礼,要抬手才发觉只有一只顿时泪又如雨下。 郑大人忙抓住他的手:“吴大人,活着就好啊。” 吴大人点点头,想到什么:“项都督怎么样?” 郑大人道:“项都督伤的也不轻,他本就重伤休养之身。” 两人正说话,有卫兵进来说项云请他们过去说话。 项云比吴大人的气好不到哪里去,但神还不错,请他们来是要让他们拔营启程。 “吴大人受伤,但赶路越快越安全。”项云道,“越早赶到京城,越能更好治伤。” 事已至此,只能向前走不能回头,吴大人点头,这荒野安营也不安全,还是尽快向前,越接近京城振武军所在,越安全。 郑大人则注意到另一个问题:“我们?项都督不跟我们一起走?” 项云苦笑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口:“我的伤不太好,我走的慢一些。” 伤了胳膊跟伤了心是不一样的,两位大人能理解,不过兵马怎么分?这可是事关生死的大问题。 “我们此行有七千兵马,请大人们带五千先行。”项云道,“我留两千。” 两位大人心里松口气,起身惊讶道:“这怎么可以!项都督伤重,最少也要平分兵马。” 项云道:“我大部分时间要用来扎营歇息,两千兵马以守为主足够了,你们要急行军,五千兵马才能保证安全。” 两人对视一眼:“行军打仗我们不懂,就听项都督的。” 项云在榻上虚弱一笑:“辛苦两位大人要急行军了。” 都不容易啊,两位大人与他握住手,泪告别相约要在京城相见。 兵马很快拔营而去,余下的兵马有将官查看了舆图:“都督,前方不远就有一座城池,尚在我们卫军手中,可以前去扎营。” 进城池比在野地要安全也舒适。 项云摇头:“我们也急速前行向安东去。” 安东?将官们有些意外,而且也是急行军。 项云坐起来,他的伤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重,但谁又能保证下一次刺杀会不会要了他的命。 那刺客是冲他来的,现在他不能再回麟州,这一路上有太多机会了。 他不信那些城池,他也不信振武军,他早就怀疑了,这刺客要么跟李氏有关,要么跟振武军有关,放眼这天下,想要他项云命的,唯有这两方,一个因为仇,一个因为利。 能息的机会只有到了安东,项云道:“让小南的人来接应。” “项云果然没死。” “伤的也不重,跑的特别快。” “但跟那两位官员走的路不同。” 随从说道。 李坐在椅子上仔细的修指甲,闻言哼了声:“不猜也知道。”捏着小锉刀起身,“去把那个蠢才打醒,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向虬髯这次醒来舒服多了,躺在温暖如的室内,身下是软绵绵的锦被,身上的伤也都仔细的包扎,还换了件像样的衣服就是花纹素了些。 他看到李和壮童意的点点头:“这才像个救人施恩的样子。” 李高高抬着下巴,道:“你跪下来给我叩三个头,我就指点你一下,免得你这辈子都是个蠢才,一个人也杀不了。” 向虬髯看着此人锦绣华服,绯红眼角,耳边攒着的半开的花儿,哈哈笑了:“好。” 他从上翻身,脚步踉跄,及时扶住了桌子才没有摔倒,桌上的花盆摇晃,盛开的粉白山茶花颤颤巍巍,如美人掩嘴低笑。 “你这位大叔啊。”向虬髯道,伴着屈膝叹气人猛的弹起,砸向那位壮童。 壮童早有防备,抬手一击,向虬髯借机向门外而去,扔下一串大笑。 他早就醒了,这几也靠着耳目探查,院子里并没有明哨暗岗。 “大叔你还是好好的养花种草吧!” 壮童要去追,李唤住撇嘴:“他不想学我还不想教呢!” 再一转头大惊失,桌上的山茶花竟然不见了,只留下一盆绿叶。 “让他去死吧!” 一盒新胭脂带着项云的消息送到了京城。 “项云与那两位大人分开行路,都是急行军,不知道是故布疑阵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李明楼用手捻着新胭脂,听元吉念信,不在意道:“管它什么安排,都不要让他进我们京城来。” 只要不见到元吉这些人,外围都是安全的,多数是淮南道养出的兵马,中五在宣武道,而且宣武道本就有剑南道的兵马,到时候万一纰漏也可以解释。 元吉应声是,接着看信,又好奇:“说的这个刺客是什么人呢?李也是,正经事不做,既然盯着这刺客,怎么不查清他的身家来历,至少连叫什么也打听一下吧。” 李眼光过高,才懒得打听俗人的姓名身家,说到底还是贪玩。 元吉准备写信训斥他,李明楼笑着拦住:“叔也是为我们好,他与这刺客接触太近,会被人误会我们剑南道的。” 那倒也是,虽然剑南道也恨不得杀了项云,但真被世人抓住证据,目前来说会很麻烦。 项云声名太好了。 这个刺客到底是什么人呢?私仇?还是有人重金买凶?元吉正思索,有人急匆匆进来。 “未了的来信。”他低头送上一封薄信。 元吉立刻抛开闲杂人等,盯在那封信上,信的内容涉及武鸦儿。 李明楼伸手拆开信。 “未了已经到宋州武家了。” 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