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一见到鱼奴,很是高兴:“你~~回来了!” 到底唤她小菱儿还是鱼奴?四儿一时不知叫如何称呼她了。 他听说莫七出了事,便赶紧回了梁州。 “四公子,别来无恙!”鱼奴微微一笑。 四儿蓄起了胡子,神情依旧严肃,却和气许多。 听莫七说,他还未娶,这两年总忙于军务。 许久未见,别有一种悉和亲切之,许是无一之故吧! 鱼奴心中慨万千,无一音容仿佛在眼前。 “杨姑娘。”既方神有些不自然:“殿下醒了吗?” 鱼奴摇摇头。 既方客气道:“杨姑娘去歇着,这我来。”说着又命侍女带鱼奴回房用饭。 鱼奴一进客房,便瞧见桌上放着自己的行李。 用了饭,去了莫七那。 正碰上四儿出来!他掩了门,瞧见鱼奴,相视一笑。 两人并肩朝无碌园外走着,免不了说起无一。 四儿一在打听无一消息,只是一直没有音讯传来。 他一直私下打探落鬼山莫家之事。无一说她家中有柑橘,他在西南,凡有柑橘的地方都会去看一看。 可惜,她就像没有出现过! 鱼奴听着,心中悲戚,想起慎繁憎恨无一的神态,莫不是真的被他祭了海。 “莫亦珸,是她本名,她是早就消失了的莫家人?”四儿说着:“你一直知道,对不对?你当瞒着殿下,可是为此?杨姑娘,你还知道些什么,她最是信任你,如何找到她,她一定会告诉你的。” “嘘,别说。她是落鬼山莫家人,你可有和别人提起。”鱼奴急急问道。 “这件事,我连殿下都没说过。”四儿说着。 “那便好,以后也别再和任何人提起,否则便是害了无一。”鱼奴叮嘱,想当初,无一犹疑,不肯接纳四儿,便有此缘故吧,她如此维护落鬼山,又忍痛和四儿分开,自己若是出去,怎么对得起她! 鱼奴叹息!拿出一只锦袋,四儿接过,打开来,里面是那支刺蔷薇簪子。 四儿目光闪了闪,望着那支簪子:“她怪我!” 鱼奴不忍:“无一说,两不相欠,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若是重新开始这么容易,人世间那还有烦心之事。 四儿苦笑!那是放在心上的人,会笑着望着他喊他“张夜阑。” 会气恼的冲他跺脚,气呼呼的喊:“张夜阑。” 也会撒娇般柔柔唤他:“张夜阑。” 如何两不相欠,重新开始? ~~~ 四儿望着漆黑夜,只觉阵阵孤独袭来~ “你,会不会,怪他?”鱼奴明知答案,还是忍不住问四儿! “你说殿下?”四儿轻叹:“怪过,可又明白,怪不得,无论哪个决定,都有我不能接受的遗憾。” 鱼奴望着四儿,丝丝疑惑:“你,不怪他了?为什么?我不行,我,我,不行~~” 我还记恨这件事呢? “怪只怪我与她相识太晚没能保护好她,怪只怪命运人,从前我觉得他不懂我对无一的情,后来发现,他比我还要执,你知道吗?殿下在朝中,向来谨小慎微,从不会忤逆皇上,但为了你,三番两次惹的皇上生气,又是拒婚又是求皇上册封你为肃王妃,唉!” 四儿叹道:“他自小便不甚如意,死里逃生回了,又死里逃生离,你在梁州,他还有高兴的时候,你走的这两年,他过的并不好,他心里的难处比我们多,他要权衡的利弊太多~~你若是对他有心,便好好与他一起,无一的事,给我!” 瞧着他孤寂的身影,鱼奴心软了。 她上前拽住四儿衣袖,环视左右,无人。 “无一有位哥哥,常在明海国各大码头出入。”鱼奴说道。 四儿高兴的不知所措,又再三确认:“当真?” 四儿笑了,抱拳相谢:“谢杨姑娘!”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跑了。 鱼奴忙去追:“四公子,当送信的,是阿越!” 四儿应声之中透着喜悦:“知道了,我会好好谢她!” 四儿消失在视野,鱼奴没去莫七那,独自漫步到了拾月桥,站在桥上望着揽镜湖,这里已经没有从前的模样,而自己也不是从前的自己了! 莫不是一语成谶,我和宋菱一样,都是为了个男人! 可他不也为了我,做了许多,这无碌园,还有四儿所说,还有勒邑到梁州这一路上,许多许多~~~ 可我不是一直大言不惭,说什么惟愿小院一方,儿女两只,夫君只我一个,容我做得颐指气使的女主人吗? 如今还不算得偿所愿吗?为何?我特别怕?又不安,总觉这一切,又是昙花一现~~ 师父,无一,你们若是瞧见今的我,会不会怪我? 我能相信莫七吗? “鱼奴!”听得有人唤自己,鱼奴回眸,瞧见既方搀着莫七过来了。 他身上有伤,上桥费力。 鱼奴忙下来他。挽着他在湖边漫步。 “怎么样,喜这里吗?”莫七笑着说道:“这园子便是为咱们修的,白姑姑的那块地我也修了院落,修这园子的时候想着,将来你和姑姑将做的邻居也极好。” 鱼奴心中一动:“多谢你,有心了!”继而又笑道:“怎么,要金屋藏娇。” “来!”莫七扯过她的手,拉着她回了房。 他取出一方锦盒,冲鱼奴笑道:“打开。” 鱼奴打开,里面只是张薄纸。折叠的工整。 鱼奴打开,上面所书,正是那莫七酒后说着要娶她之言,自己不过是一时玩心写了下来,没想到他还真签了名字,盖了手印,李炤延,杨鱼奴,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鱼奴心中一热,鼻中一酸。 “这算什么?”鱼奴眼中晶莹,又玩笑着:“不过是一时戏言。” “戏言?这可是婚书,你莫不是要耍赖。”莫七故作委屈状:“唉,想不到,我这便被人始终弃了。” 鱼奴轻笑:“那你说说,任王妃,莫清苓,还有那个丛儿是怎么回事?” “夫人要翻旧账?唉!”莫七叹道。 继而又认真道:“既然你问了,那我便告诉你,肃王府的一切是父皇给的,自然父皇说了算,任竹宣,她是父皇选的,她年纪小,来肃王府也才十五岁,我当她小妹妹一样,这两年,你也知道,我一直在外,很少见她,不过是常有求于她,替我应付中的人事。 莫清苓,我小时候确实很喜她,就像喜妹妹一般,她是大家的小妹妹,所有人都会让着她,我刚去示剑山那会,觉得她活泼又可,她是师父最疼的孩子,师父曾说过要我好生照顾她,我自然应承了。 丛儿是山庄的丫鬟,与清苓一起长大,敦厚,少言,无论什么时候见她,总是忙着,有一回我和师父外出,回了山庄,丛儿瞧见我衣服破了,便好心替我补了,我便谢她,与她多说了几句,清苓便记恨上她了,我走了以后,许久才回示剑山庄,回来便听说那小姑娘死了。 你知道吗?从那时起,我突然觉得,清苓与我来说,就是师父的女儿,疾风和随风的妹妹,就是重安坊回报莫家的一个方式。 这样不好,我知道,所以犹豫不决,耽搁了许久,两年前我和她便约好,取消婚约,各自安好,可谁想,我们都是别人的棋子,这门婚事是燕子楼,示剑山,甚至镇国将军府希望的。” 说着莫七一叹:“在无碌园就不一样,这,我说了算,管他旁人怎么想,今后,这便是我们的家,家中你说了算。” 看着莫七认真的样子,鱼奴便笑了! “夫人,可还有什么要问的?”莫七松了口气,玩笑道。 “应小湖是谁?”鱼奴打量着莫七问道。 “你哪里听来的,那是我母亲名讳。”莫七好奇她怎会有此问。 “是吗?昨皇上瞧见了我,问我是应小湖什么人?”鱼奴困惑。 莫七笑道:“你可不是应小湖的儿媳妇!”说着伸手揽着她肩膀。 鱼奴闻言便笑了:“巧言令,必有图谋。” “那是自然,我得好好哄你,哄的你以心相许才行!”莫七笑道。 “你呢?从未听你说过你的事,我比你大三岁半,算下来,我回那年你刚出生。我八岁出,你又到了我进的年纪,说说,你为什么离开度月山,小小年纪,胆子不小,怎么想的!”莫七逗她,手指轻轻弹过她的脸颊。 “没什么好说的。”鱼奴笑道。她自小便是多余的,父亲死后母亲忽然有了她,被父亲一家不容,这才送到外祖家。 哥哥虽是客气,但很是疏离,上次回去,哥哥早当自己死了!可想而知,自己于哥哥来讲,毫不重要! “说说,我洗耳恭听。我记得你提过你外祖,舅母,你小时候便是和他们一起吗?”莫七问她。 “是!外祖和外祖母待我极好。”鱼奴至今想起仍是。 师父和无一也待自己极好的~~ “既如此,那你因何离开度月山呢?” “还不都是为了遇见你!”鱼奴调皮一笑说道。 莫七望着她,忍不住一笑! 鱼奴和他说起幼时趣事,两人不时有笑声传来。 既方远远瞧着两人,心下担忧,这杨姑娘到底有什么盘算。 这两人一时无忧无虑,却不知旁人都忧虑上了心头! 肃王殿下回梁州两了,梁州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暗涌。 华大人忽然就被调往磬南府,太子和允王两未上朝,祁王也绝了宾客,很是低沉。 看这阵势,有段子在朝堂上见不到二位王爷。 赵王被留在梁州。 西郊如今热闹,无碌园不远处便是念念的宅子,一落成她便搬出红情坊,长居于此! 这会夜深人静,林江忽而来了西郊。 细柳带着他进去,林江很是惶恐,一进屋便跪倒在地。 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