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自己伤了林枭,拼命地克制着自己身体嗜血的冲动,因为那极致的忍耐,他当时咬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可不知道为何一抬头看见的却是主上黯然难过的模样。 还没等齐陵想明白那一切,身子下面便传来了撕裂的觉,他在瞬间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可他愿意,只要是林枭想要的,他什么都愿意给,于是他放弃了所有抵抗,甚至封住了自己的道,可他不明白为何主上眼中却越发的苦涩? 那一次之后,齐陵发现主上开始渐渐地疏远他,却将自己关了起来。 如果说林枭希望他不要出去,那他就乖乖地留在屋子里,哪都不去,可离开了暗堂的他被整锁在房内,不能接任何任务,也就不能找机会见到主上,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少的可怜。 齐陵还记得当时自己经常几天都见不到林枭的身影,只能黯然地看着窗外,等着主上主动来找他,可林枭每次抱他的时候目光越来越痛苦,来找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到了最后,齐陵终于明白了之前林枭教过他的另一个词,恐惧。 他害怕林枭就这样消失在自己面前,再也不会出现了,所以每次林枭过来的时候,他都更加的小心和谨慎,努力地去学那些林枭教他的东西,可越是这样,他觉自己被林枭推得越远,仿佛被一股不可反抗的力量渐渐地推离了林枭的生命。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些事情,他上辈子的生命就终结在了林枭怀里,临死之前,他恍惚中好像看见主上哭了,可他也好想哭,好想问问主上,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找他? 齐陵呜咽了一声,死死地搂着林枭留下来的外袍,眼角开始发红,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会惹主上生气?难道主上是因为自己学的不够好么? 这次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重生到了南江医馆出事的那年,他想着上次是因为自己太弱,没能完成主上的命令不说,自己还落得重伤,因此才惹得林枭大发脾气,这回他好不容易将南江医馆的事情给解决了,可主上怎么还变了呢?! 齐陵眼中闪过恨恨之,只气自己实在不中用,可他也不是轻言放弃之人,如今他已经学会了上辈子主上怎么教教都教不会那些东西,就不信自己不能把主上变回记忆中的模样! 到了夜里,还未到子时,林枭躺在上睁着眼睛,久久都无法入睡,眼前都是白天齐陵往他怀里蹭的场景。 他现在就觉得,自己可能有当得道高僧的资质,竟然能忍到这种地步什么都没做! 林枭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拳头砸到了板上,心里头像是有个钩子不断地拨着,却无处发。 之前他已经让韩剑加强戒备,又让暗堂的属下守在自己住处,恐怕从今夜开始,那小子是溜不进来了,不过他喝了那么多的酒,这时候应该也已经睡了吧? 林枭了手指,指尖似乎还弥留着那人脸颊上温润柔软的触,只差那么一点点距离,他就能摸到那浅的瓣,林枭想着想着,呼猛然一窒,直接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扔了出去,即便这样还是觉得燥热难耐。 他在上辗转反侧了许久都难以入睡,当子夜到来的时候,房中雅雀无声,他怔怔的看着顶出神,心绪极为复杂,有些失望,还有些怀念。 林枭还记得,上辈子齐陵虽然抵触自己的触碰和亲近,可唯独两个人睡在一起的时候那人的面容是安静祥和的,甚至称得上是乖巧,这辈子自己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抱着他入睡了吧...... 他轻轻叹了口气,落寞地阖上了眼睛,隐约中闻到一丝香气,林枭心里大惊,然而意识却仿佛坠入黑暗的泥潭当中难以挣,没过半刻功夫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房梁之上,齐陵面无表情地吹灭了自己手里的魂香,轻巧地从上面跳了下来,他捡起了地上的被子朝着上的林枭走了过去,似乎有些不放心,还轻轻地推了推,见林枭睡得人事不知,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他站在边犹豫了许久,把被子盖在了林枭身上,将四个角都严严实实地好,林阁主在不知不觉间就被人包成了个粽子,扔到了里面。 做完这一切之后,齐陵抿了抿,开始往上爬,就那么蜷着身子团在了林枭身边躺下,又将脑袋枕在了他的口,腿也骑了上去,这才呼出一口气来,安安稳稳地闭上了眼睛。 林阁主昏之前知道有人往自己房里放了魂香,可他毫无防备之下已经中招,睡得昏昏沉沉,就连四肢都是麻的,动弹不得,不仅如此,整整一夜他都觉自己口上像是了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引得噩梦连连。 次,他艰难地睁开眼睛,上只有他一人,他看了看自己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又默默的转头看向了不远处地上魂香的粉末,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开始跳了起来。 韩剑!你给我滚进来! 第14章 原本正朝着林枭房间走过来的韩剑就猛然听到了这声怒吼,脚下一个趔趄,连滚带爬地冲进了林枭的屋子,就见自家阁主脸铁青地坐在上,神情愤怒。 阁、阁主?韩剑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是林枭为何刚刚醒来就发这么大的火气。 林枭冷冷地看着他,朝着那堆魂香的灰烬抬了抬下巴,沉声道:晚上谁值得夜?竟然半点都没有察觉么? 韩剑看着那地上的灰烬,像是见了鬼一样倏地睁大的双眼,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来。 闹鬼了,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天天溜到阁主的房里来?地上的那是什么,魂香?! 只不过他就算再傻也不敢把齐陵卖了,只当是暗堂的兄弟实在大意,只能自己低着头认错:是属下疏忽了,请阁主消气,我这就去教训昨夜值班的弟兄。 林枭糟心地皱了皱眉,想到了齐陵的身手,最后无奈地朝着韩剑摆了摆手。 教训就算了,再换一批人守着,这次务必要挑些小心谨慎的。 韩剑额头上是冷汗,连连称是,最后小心地看了看林枭的脸,低声问道:阁主,这贼人三番两次闯进你房间,是为了什么? 林枭原本正掀开被子准备下,听到这话不由得到更加糟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难不成自己要告诉韩剑,他说的贼人就是暗堂的头子齐陵,而齐陵偷偷往他这跑就是为了给他盖被子吧? ......不知道,以后加强戒备,不许再把人放进来。 林枭冷着脸应付着回答了一句,随即穿好衣服,洗漱完了之后连饭都没吃就朝着东暖阁的方向走过去。 他倒是要看看,那小子到底是要做什么! 林枭走到东暖阁前,刚要推开门走进去,手抬起来的时候又有些犹豫,房门之内鸦雀无声,仿佛没有人一样,他垂下了眸子,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却没有听见里面的回应、 林枭皱了皱眉,也没了耐心,直接将门推开来到了内室,却见齐陵正躺在上沉沉地睡着,面容有些苍白,眼下更带着一片淡淡的青。 他眉头皱的更紧了,悄悄地靠了过去,齐陵对此毫无察觉,直到林枭坐下来的时候,齐陵这才突然睁开了眸子,只不过似乎睡得有些糊,眼中水雾弥漫,格外朦胧。 ......主上? 也许是因为没睡醒的原因,齐陵的声音有些低哑,还带着一点为不可查的鼻音,惹得林枭心里头得厉害,就想那么把人搂在怀里狠狠地亲上几口,一直亲到他呜咽着求饶,于是也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齐陵昨夜都窝在林枭身边想着如何能让两人回到之前的相处模式,几乎就没睡,天快亮的时候才匆匆回到了东暖阁,也没想到林枭这么快就找了过来。 在齐陵的记忆中,上辈子林枭是和自己睡过之后才发现半夜给他盖被子的人是自己,这辈子他们两个还不曾那么亲密过,所以此时的林枭应该也不知道这一点。 之前那次应该是自己不小心了行踪,这次自己用了魂香,林枭会睡得很沉,应该不会再发现自己曾经去过了吧? 林枭本来是想直接质问这人天天半夜是要折腾什么,只不过看见他困成这个模样,心里又疼又软,一下子又说不出话来。 齐陵想要坐起身来,结果又被他给按了回去,轻轻地理了理散的额发。 还困?林枭低声问道。 齐陵确实困得不行,眼睛半睁半阖,糊糊地点了点头。 林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也不知道这小子昨天到底折腾了些什么,竟然连魂香都给用了出来,他叹了口气,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训斥他,只能了齐陵的脑袋。 那你继续睡吧,我帮你给伤口换药,动作尽量轻点。 齐陵困得东倒西歪,任由林枭将他的上衣解开,出了细腻光洁的皮肤,林枭见他手臂上的伤开始愈合,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又轻轻地给他换了药,随即目光一转,呼瞬间停了下来。 此时齐陵闭着眼睛又睡了过去,上半身挂着雪白的里衣,膛有一小半都在外面,似乎毫无防备,林枭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就那样怔怔地扯着他的半截衣服回不过神来。 也许是觉有点凉,齐陵哼了一声,随手在旁边拽过来一件东西盖在了自己身上,林枭原本刚要松口气,定了定神,却发现那盖在齐陵身上的衣服有些眼,好像就是自己昨天落下的那件? 他错愕地张了张口,也忘了自己手里还拉扯着齐陵的里衣,只是见齐陵将小半张脸都埋在了自己的外袍当中,出了一双阖着的眸子,安静又美好。 林枭神使鬼差地伸出手,再也控制不住地摸了摸齐陵温润的侧脸,指尖上传来了悉的触,温暖,柔软,一点都不像是这人平里冷硬难以靠近的模样。 齐陵也是真的困了,对此毫无觉察,还不由自主地在他掌心蹭了两下,林枭的呼顿了顿,突然就急促起来,最后狈不堪地逃出了东暖阁。 不行,这距离确实太近了!要把控不住了! 林枭一路跑到了书房,咕咚咕咚地灌了半壶隔夜的冷水,这才把心头的躁动稍稍制下来,他觉这几天齐陵给他的刺太大,自己上辈子失控不是没有原因的,若是再这样发展下去,他还是会重蹈覆辙。 闭关,他得闭关几天冷静冷静。 林枭深深地了口气,原本他是个坐不住的子,从来都不喜闭关苦修,如今却头一次主动地开始闭关,一闭就是三天。 另一边等齐陵终于睡醒了,这才猛然意识到早上主上来找过自己,他脸微变,不知道林枭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虽然已经被人足,却还是主动找到了林枭那里,却发现空无一人。 齐堂主? 韩剑见齐陵过来,眸子微亮,立刻朝着他行了一礼。 主上呢?齐陵没有找到林枭,心里头莫名地开始烦躁,就连语气都比平里冷厉了几分。 阁主闭关了,说是任何人不许打扰,这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贼人竟然三番两次地溜进了阁主房里,他此时闭关想必也是被人给得烦了吧? 韩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齐堂主,我找你也是为了此事,看来夜里看守在主上那边的暗卫还是得换几个更加小心的。 齐陵僵硬地点了点头,木着脸说道:是得换,我立刻就安排下去。 韩剑知道虽然齐陵在落阁内只是暗堂堂主,然而这人与旁人不同,明面上是阁主的属下,可实际却是生死过命的兄弟,若说阁主最在意谁,除了眼前这位再无他人。 所以他也不敢再继续深说,只能点到为止,心里希望齐陵派的人千万不要再出什么纰漏才好。 等韩剑走了之后,齐陵眸子微微暗了下来,抿着回到了东暖阁,一想到又要好几天都看不见林枭的人影,抑在心底许久的烦躁再次躁动起来,左手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在这番动作下再次裂开,血从纱布上缓缓晕染开来,齐陵盯着那片悉的红,眼中平静的可怕,仿佛那伤口并不是在他身上一般。 好烦,又见不到主上了...... 齐陵咬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眸子里突然划过一丝光亮,他歪着头看来看自己受着伤的左臂,再次一拳头砸在了桌上,见着上面的血愈发的蔓延,却轻轻地挑了挑眉。 林枭原本闭关闭的好好地,好不容易把心里头涌上的念都给了下去,也终于让燥热的头脑冷静了几分,没想到韩剑却突然急匆匆地找了上来,急的脑门都是汗。 阁主!阁主! 林枭皱着眉从暗室中走了出来,看着慌无措的韩剑,目光有些不。 你也跟着我有几年了,怎么还躁躁的?有什么事慢慢说,慌什么。 韩剑若没有要紧的事,哪敢把闭关的林枭就这么给吼出来,只不过有些事他实在管不了,有些人也真的不听他的话啊! 阁主,齐堂主执意练刀,结果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属下让茅子平去给他包扎,可他死活不让人靠近,直接把茅子平给撵了出来,属下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来找您去劝劝。 林枭好不容易恢复的冷静和克制因为韩剑的话立刻灰飞烟灭,几乎是在瞬间就陷入了暴怒。 你们都是死人吗,他不让包扎就不知道按着他? 韩剑嘴角一,神极为复杂,敢怒不敢言。 按住谁?阎王齐陵?阁主他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林枭被气得火冒三丈,也没空搭理韩剑,怒气冲冲地就朝着东暖阁快步走去,还没等走进,就听到了齐陵冷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没事,别来烦我,滚! 第15章 林枭的眉头倏地皱紧,二话不说直接闯入了东暖阁内,果然看见齐陵正冷冷地站在那里,左手还握着他的那把轻羽夜行刀,而茅子平还一脸无奈地在他不远处耐心劝着。 齐堂主,我不碰你,你就把伤口打开,我帮你把药撒上重新包扎一下还不行吗? 齐陵脸抵触,本就没有半点让他靠近的意思,茅子平颇为头痛,就算他医术再好,若是让齐陵这样任胡闹,他也保不住他的胳膊,到时候伤口一旦恶化,阁主怪罪的还不是他? 齐陵,不许任。 就在这时,林枭终于沉着脸走了过来,直接抢走了齐陵手里头的刀,见他终于出现,茅子平终于松了口气,而齐陵的气息却瞬间低沉下来,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垂着脑袋等着挨训。 主上,我真的没事了。 齐陵小声说道,悄悄地往回了自己的手臂,林枭是憋着火过来的,理都没理他,直接让茅子平过来给他换药。 齐陵见他似乎真的动了怒,心里也十分忐忑,更是不敢让他看自己的伤口,可林枭死死地按着他的胳膊,这次也不像是上次那般温和,手上微微用力,将齐陵的上衣一把扯了下来。zGXXh.OrG |